中文博大精深，同样的一个字，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比如这个“办”字，在不同的语境下可以引申出不同的含义，而此时此刻，他的第一反应和舒楠是一样的，以为这位毛总经理在谋划着对叶紫下手，就像他对舒楠做的事一样。

“小宝贝儿，你理解错啦。”毛建斌笑了起来。

这个想法显然在他心中已经蓄谋已久了，但平时肯定是没有合适的对象可以诉说，所以他对舒楠解释得特别详细，也特别清楚。

而杨奇也越听越心惊，这个毛建斌倒不是要对叶紫一个人下手，而是要对他们整个分公司下手。

就像大部分外企一样，这个公司进入中国，先是在北京设立了办事处，然后升级为分公司，上海也是如此，像他们分公司这样的，都是因为后来业务开展顺利，项目多了，才特意设立的。

但公司营业额越做越大，分公司陆续成立，这位毛总经理却有点不爽了。

上海分公司成立了之后，他就是总经理，那时候整个华东区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大权独揽，人事，财权，物权，都由他一手掌控，几乎是达到了呼风唤雨的程度。

但是随着各地分公司的成立，他手底下管辖的人虽然多了，但是实际上的权利范围，却相应地缩小了，就像杨奇他们分公司一样，当地分公司具体的事务都控制在叶紫手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经过毛建斌的审批，而他虽然在公司权力的层级上比叶紫高，但是并不能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最多也就是个指导性的作用。

事实上，其他这两个分公司的总经理管辖的地域范围都比他要大，上海虽然是重中之重，但是竞争激烈，他这个分公司的业绩依然是华东区第一名，但是竞争激烈，又只有这么大地盘，增长速度已经明显地不如两个新公司了。

而他的想法，就是再让华东区回到老路上，撤销两个分公司，把人员都集中到一起，这样他的版图扩大了，三地合力加起来的业绩自然也更加好看，而他手里的权力也自然会空前高涨。

“你这么干的话，上司能同意吗？”舒楠对这些公司运作的方式完全不懂，提出了疑问。

“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充分就行。那帮美国人只要看业绩，华东区怎么管还不是我说了算。”毛建斌哼了一声。

“再说北京分公司不就是这样，管着好几个省呢。”他又补充了一句。

杨奇心里笑了起来，毛建斌这是骗舒楠不懂，给自己找理由呢。

北方当然不一样，跟南方比，经济要相对不发达一些，企业和政府的运作也相应比较弱，对他们公司产品的需求自然也少一些，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就连东三省也只有一个分公司而已。

不过毛建斌有句话说的倒确实没错，那帮美国人确实只看业绩，他在华东区从无到有做起，确实是最了解情况，也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他这个想法虽然是复辟，但是只要合理，说不定还真会被采纳。

但是如果那样一来的话，人员肯定会作出相应调整，说不定像他这样刚进公司不久的新员工，很快就要卷铺盖走人了，就算销售队伍不动，管理的队伍肯定也要不了那么多人，叶紫那个总经理职位肯定也会消失，最多能回到周寨那样的级别。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更觉得这个毛总经理很有手腕，就像他一开始在分公司卫生间里听到的那段谈话一样，这个毛建斌估计是上升受阻，才生出了这么个念头，只要他牢牢地掌控着华东区，那不管上面对他有什么样的看法，都不会轻易地动他，名分没有那么高，但实际权力却逊色不了多少。

“那到时候是不是要裁员啊？”舒楠很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了，我公司里一帮精兵强将，现在销售部的几个都吃不饱，当然要裁员了，我们又不是慈善企业，不可能养那么多闲人。”毛建斌的话充满肃杀。

“你是不是担心你那个老乡啊？”他突然笑了起来。

“去去去，我又不认识他，担心他干嘛？”舒楠立刻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

“不过这事情还早呢，至少要过完今年吧，美国ceo上任没多久，不会允许我有这么大的动作，再说了，这也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要具体操作的话也不可能我一个人说了算，要征求各方面意见的，我得先拉拉赞成票才行。”毛建斌又说道。

他的这段话倒是让杨奇悬着的心暂时落了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话，那就存在着很多变数，而且毛建斌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对自己女人说出来的没成熟的想法，已经被他要动手的对象会提前知晓了，杨奇现在知道了，就可以提前做出应对，他虽然位卑言轻，只是个小人物，但是背后还站着个可以直通上层的叶紫。

“反正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到时候那个美女到了你手下，你还不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啊，说不定到时候就真把她给办了。”舒楠有意无意地抱怨了一句。

毛建斌当然又是一通解释，两人亲昵了半天，倒让阳台外面的杨奇如坐针毡，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要坐多久，他更担心的是，隔壁这家现在没人，要是也像毛建斌那样，大半夜突然回来，那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就怎么也说不清楚了，偏偏这家的阳台门他研究过了，是从家里反锁着的，他想悄悄溜走也走不了。

“好了，你舒服也舒服过了，我要睡觉了。”没想到的是，大概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