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中间一层一盏灯亮起,才打开车门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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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澡,奚子影浑身都带着一层水气,穿着睡衣头发还滴着水,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她的公寓不似别墅那样华丽高贵。公寓整体的基调都是暖色系的,更显温馨。
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脑袋放空。
他说……他还记得……
这时,门外好似有细微的声音响起。
她微微皱眉,吸了吸鼻子打开了门,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
门外靠着墙有些淡淡心慌的莫君逾听到开门声,眸间猝然升起一抹亮光。他松了一口气,揉着眉心道:“我还以为你再不愿意见到我了。”
“对不起啊……刚刚没听到。”奚子影一愣,眨了眨眼转头看了眼钟。声音有些微抖的道:“你一直在这等着?”她泡澡泡了近一个小时,没想到他会在门外。
他轻嗯了一声,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眸色一沉。他伸出手覆在她脸上,拇指在她眼下轻轻滑过,“哭了?”
她微微一怔,拂开他的手,手指擦了擦眼底,果然指下有淡淡的凉意。她眼神微闪,连忙笑着摆了摆手。
莫君逾心下微叹,扬眉道:“不让我进去?”
奚子影微一挑眉,“要是我真的不让你进来呢?”
莫君逾撑着门边,缓缓靠近她,“你要是不让我进来,我就在门口呆一夜。”
奚子影翻了个白眼,连忙让他进来。他像是在屋里打量,目光触及刚被她随手放在沙发背上的毛巾,立马走过去拿了过来。
她把玩着手指,窝在沙发里。莫君逾坐在她身边,帮她垫上靠垫。白色的毛巾包裹住她的秀发,他动作柔和的擦拭起来。
她不由的轻笑起来,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就那样自然的窝进了莫君逾的怀里。
莫君逾一顿,眉间闪过一丝喜悦,然后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也不知是因为这动心的柔情暖意,还是他身上浅淡的薄荷清香,她的神色越发的慵懒,眼皮微微阖上。
思绪模糊间,她好像听见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更加往里窝了窝,手指抓紧了他的衬衫。
她的整个心间,像是被一股名叫‘莫君逾’的情绪,慢慢填满。
寂静的黎明,沉睡中梦里光影迭起错落。
她像是回到那年暴雨,她从母亲的又一番打骂中破门而出。她终于下定决心,拿着私藏的钱坐上了最近一班前往s市的火车。
伴着长龙般的闪电,倾盆大雨却像是冲散了她的过往,她的灰暗。
在狂雨中她的头发被打的凌乱不堪,披头散发。一袭衣衫早就粘粘的贴在身上,可她却一刻都没有停歇,直接向晟宸苑奔去。
可能她毕生的运气都分为了两次,第一次用在五岁那年遇见他,第二次用在十三岁那年一到晟宸苑便看到了他。
她二话不说,冲过去直接跪在他面前,声音带着哭腔,毫无尊严的祈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帮我一个忙。”
其实她也不知道,找到他能帮她什么,但她只能想到他了。
那时的他还不似现在而立之年这般成熟,眉目淡淡的,漠然看着她,眼神让她觉得寒彻入骨。
她有一瞬的呆滞,心下有些疼痛,她不禁抓住他的裤脚,苦求道:“求求你帮帮我……”
她觉得他的眼神似是有些疑惑。然后他往后退了一步,微皱着眉,淡淡的道:“我没空。”
她就那样愣在原地。她听到远方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然后他转身,慢慢离她而去。
她脱口而出的喊了出来,“莫君逾!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她甚至觉得他的身形好似一顿,不由笑自己都出现了幻觉。她的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她的步履蹒跚,在暴雨中显得那么的凄凉,她却努力挺直了背,带着坚毅和她再不容侵犯的傲骨。
倾盆大雨不止冲散了她的过往,她的灰暗。也打碎了她的希望。
支离破碎。
奚子影猛地睁开双眼。
银白的曙光伴着朝霞,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席梦思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像是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暖色,笼罩在朦胧间。
她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间。她眼神还带着迷茫。揉了揉还有些涩意的双眼,像是还未回过神来。
又哭了啊……
那个梦,竟如此的真实。就像是又回到了那年,让她分离崩析又涅磐重生的那年。
身侧的男人睡着的样子很纯良圣洁,身上的凌厉不再。卸下了一身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卸下的防备,虽然那皮相还是透着矜贵,但是更多的是眉眼间淡淡的温顺柔和。
她轻声一叹,把他的手臂轻轻挪开。她缓缓起身,穿上拖鞋便走了出去。
却不知身后的男人在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就早已醒了过来。在她起身之后便睫毛微颤睁开了眼。
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她走向阳台。两条胳膊搭在拉杆上,她手指轻敲着烟盒,取出一根烟点上。她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轻轻一吐吸间,屡屡烟圈飘动。烟雾缭绕伴着微微晨光,整张脸便在迷离中变得朦胧,若隐若现。
早就跟着她出来的莫君逾站在室内,看着阳台上那道有些寂寥颓废的身影,和包裹着她的薄雾,双眸泛起阵阵墨色,变的幽沉。
他突然想起有人曾跟他说过,没有伤痕的女人是不会爱上吸烟的。
他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