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言:好可惜,你小时候肯定长得比女生还可爱,x_ing格也单纯,这才是系花的标准配置吧。
越辰讪讪地把打出来的一大堆删去。
女孩子,系花,这种逆鳞般的关键词,换做平常时候,他肯定已经二话不说揍人了,可是现在自己竟然挺平静。大概这句话是顾泽言说的,这是之一。字里行间还有那么些喜爱之情,这是之二。
两者竟有种缺一不可的奇异微妙,可是这种喜爱带着明显的惋惜,显得现在的自己在对方面前不太讨喜,系花突然吃起自己的醋来。
我不蠢:你喜欢乖乖女啊?
顾泽言:对啊,我喜欢崇拜我的,对我温柔的,不会揍我的。
这句话叙述平静,语气正常,可是仔细一瞧就有点奇怪,这是在调侃自己么?可惜每个字面无表情地拼凑成行,映在冰冷的屏幕中,根本不能判断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越辰较上真了,他很想弄清楚这个答案是真是假,应该看一眼对方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了,刚才人还在客厅,现在会不会还在?不过时间过去挺久了,天气又那么冷,应该回自己房间了吧。
可是开门看一下又不会少块r_ou_。
门无声无息地拧开一点,客厅里一片漆黑,没有人。但旁边有隐约的绿光透过来,他愣了愣,扒着门缝,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然后视线往下。
几秒前还和他用文字交流的青年坐在地板上,背直挺挺地倚着门边的墙壁,两条长腿曲起,但没有并拢,一个很放松的姿势。他捧住手机的两只手搁着膝盖,凝视着屏幕,一脸明显没认真回答的捉弄神色。
手机光线由下而上的投影,让抿着不怀好意的笑的侧脸有些森然,如同暗夜坟墓掀开冒出了俊美幽灵,脸孔被诡异的青白磷火笼罩。可当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向越辰的时候,脸上的微笑却成了白月光。
柔软的怜悯,安静的热情,铺开在无边的黑暗中,象征一颗亘古不变的启明星。
越辰死死攥紧门把,舌头都打结了。“你,你怎么在这……”
顾泽言站起来,客厅灯的开关被打开,终于有了些回到人间的人气,坐地上太久脚有些麻,他不太在意地捏了几下。“啊,总觉得离得近点,你不会太孤单吧。”
这种关心就像包裹住密不透风j-i蛋壳的一汪水,堵住了任何缝隙,却不会强硬地闯入。
但它会渗透啊。
越辰注意到顾泽言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他应该就是在花团锦簇中送出了并不是最漂亮的一朵,可自己的领域,却是多了唯一点缀的荒芜。
越辰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失落,在众多情绪的覆盖下,最该有的感动倒只占了最小一个角落。
“你出来干什么?”
“我渴了。”越辰打开冰箱,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冰箱里只有啤酒。”
果然,冷冷清清的半捆青菜,几只土豆,能即时入口的只有那奇葩啤酒。
“我爱喝啤酒。”越辰镇定地拿出一罐,他需要降温,无论是脸,还是心脏。
深夜,房间内的灯还亮着,雅士只喝了一半不到,没起什么作用,反而促成了带着些许醉意的,深深的失眠。
铅笔在铅画纸上簌簌地勾勒,每一张,越辰都只画眼睛部分。
细长的眼眸总是习惯x_ing的眯起,微笑的时候温暖和煦,很好地诠释了笑眯眯三个字,可一旦不带情绪,就比常人更为冷酷。这是齐翎的眼睛形状,像个狐狸样,过去八年了,越辰一点都没忘记。
他并不冷酷无情,他是对爱这个字眼要求太严格了,所以容忍不了一点瑕疵,就像他说的,自然才有粗犷的灵魂,至于人x_ing,他都不相信他自己。可是越辰一直觉得,如果自己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他一定会对自己很好,最护短的那种。
可是自己,就差了那么点资格,那么点。
床上的画纸堆叠得愈发多,每张上面都留了大片空白,只有一双眼睛,到后来,眼睛渐渐变了模样。
细长变成了长椭圆状,单眼皮成了双眼皮,眼角微微上扬,神采自信,截然不同的一种美感。
酒精使大脑一半麻痹,一半亢奋,手控制不住地画了一张又一张,甚至后来还萌生了单画眼睛体现不出气质,还要加上眉骨鼻梁嘴唇等其他轮廓的想法。
我一定是疯了,越辰心里默念着,终于在闹钟指向凌晨五点的时候,困意来袭,他扔了铅笔,头如释重负地往下一垂,拱到自己的膝盖,就着这个姿势,把边上厚厚一叠八开铅画纸,天女散花般往上一抛。
洋洋洒洒的雪花片中,他终于昏沉地睡了过去。
“越辰。”有人在叫他。
“哥哥……”
“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吉祥兽啊……”
“可你却是我的耻辱。”
一直仰望的身影不作留恋地离开,熟悉的学校场景变换,他已经置身于一片黑暗的塔里。
没有光亮,他摸索着周边冰冷的墙壁,想找到一处能开启的缝隙。门终于开了,可外面也是那么黑,他为什么要走出去呢?
他踟蹰了,心想继续呆在这里也不错,这时候,他看到有一束微弱的光,就在门口边上。
他尝试地跨出一步,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