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来了,挑起他的脸看了看,不由分说给了十几个耳光,那人孱弱,原本身上也有伤,这十几个耳光下去,人就伏在地上起不来了,后来他就被架进密室去了,再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
宗樱脸色苍白,心口发紧,急切打断道:“这半块玉玦你又是怎么拿到的?”
雪姬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在院子里挨耳光的时候我就瞧见这玉玦了,看着眼熟,舒息羽的密室其实就是个地下监牢,趁着守备松一些,我就进去了,那时他还昏迷未醒。”
宗樱鼻子一酸:卫鸾、卫鸾……卫鸾是个长情的人,这么多年他还将这半块不值钱的玉玦佩戴在身上,并且离了师父,离了孤心山,定是心里牵挂着她,特地出来找她的……他自小身体不好,也不知现下怎样……
卫鸾不能在舒息羽手上,如今,将他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而舒息羽必然不肯放人,宗樱盘算着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舒息羽什么性子的人,她是知道的。
“你要救他吗?”雪姬问道。
“救,一定要救!”宗樱脑子里一片乱,只知要救卫鸾,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且容我想想,想想……你先回去,替我多盯着那边的动静,万一舒息羽下手狠了,定要记得立刻来告诉我。”
默了默,她忍不住再切切叮嘱上一句,“那个人,是死不得的!”
雪姬点点头:“我知道了。”
雪姬离去之后,宗樱在黑暗中默坐了良久,想起了很多之前的事情,那些过往,恍惚得像做梦似的。
祁三,祁三。
师父姓祁,卫鸾性格温顺,与大师兄的活泼洒脱截然不同,但却是最真情真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初次下山时,听到人说他们兄弟二人与师父像是父子后,回来就欢喜道,师父若被山民简呼祁阿大,那师兄与他,就是祁二、祁三。
“樱十七就是祁四。”
“祁四,祁四……气死,气死?”小小的宗樱撇嘴不悦,推兴高采烈的卫鸾一把,强硬反抗道,“我就叫樱十七,你少给我取诨名!”
师父与大师兄就在旁边笑得前俯后仰。
……
总要试探舒息羽的想法,因为她还不敢妄动。
宗樱说山间冷寂,又住回了城主府。
舒息羽休息、处理公文,偶有出行,与常日几无差异。
宗樱连日沉住心气,直到那日吃饭,婢女端上来一盘清炒鲜菇。
她夹了一筷子,笑嘻嘻假意说道:“这蘑菇长得水灵,让我回忆起以前在山里撒野的时候,雨后的草地和老树根底下,到处冒出这菇子来。你是不知道,我儿时有几个相处得很好的伙伴,若是有机会,我是真想接他们到四方城里来玩玩。”
舒息羽瞟了她一眼,接着只是不动声色吃着饭:“过去的人和事,实在没有必要再纠缠不清。”
宗樱蓦地心凉,却依然撑起一抹笑来:“你这个人自私得很,谁没有过去啊,你不也和管棠姑娘有着旧日纠缠,为什么就偏要我和我的过往断得一干二净?”
“不一样。”舒息羽脸上淡漠,“我和她,再怎样说,也是相遇相识在这四方城里头,你的那些故人和往事,太远太远了,远到我看不清,琢磨不透,也放不下一颗心。”
——四方城!四方城!他只知道他的四方城!
既然是这样,那又何必养着她这样一个外人?竟还让她做这城名正言顺的二城主,岂不可笑!
“阿鸾……”
宗樱闭眼,心中默念,她捏紧拳头,胸中恨意难平,最终是愤然摔碗离席。
去到雪姬住的地方。
除了一个应门的哑童,深旧老宅里安静不见人。
主人房,推开门时,雪姬正在镜前画眉,姣好的容貌,气色是很好的,这日她选的是桃花妆,能娇美到任何男人的心里去。
“他还好么?”
这是宗樱揽衣坐下说出的第一句话。
“你问谁?”雪姬手停下了,转头看她,尔后又忽然明白过来,继续对镜描眉的时候,轻轻应了一声,“哦,还不错,一时半刻死不了。”
“李定雪。”
“你鲜少称呼我的全名。”
镜前的女人放下眉笔,回头对宗樱粲然一笑,她起身近来,斟了两杯酒,坐下之前,将一杯放在了宗樱面前,一杯则被她握了自己手里。
“李定雪,听清楚,”宗樱再次称呼了她那少为人知的真名,连名带姓,她是要她明白,她是认真的,而不是像往日一般开着玩笑,“不是我威胁你,卫鸾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他要是死了,我会找人给他陪葬,我把这件事交给你了,但最后如果你办砸了,我会要了段凌的命。”
倩丽佳人几乎是将手中的酒盏砸在了几案上,她气急败坏站起道:“你疯了?他是局外人,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管。”
是的,这三个字就是她的答案。
只要卫鸾活着……她只要卫鸾活着,所以,其他人的死活,她根本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卫鸾就是记忆里的白月光。
☆、第十九章潇潇然
后来的一段日子,宗樱去凤仪楼去得很勤,也常常醉在那里。
李致没有多过问什么,只是如以往般,照例是有空了就过来陪她说说话,喝喝酒,无空了就撂她一个人在那里,也不吩咐楼里的姑娘好生款待堂堂的二城主。
“你来了我这凤仪楼就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