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如此突然。他对她表明心迹,也不过是几日之前,而能与宫中有联络的,唯有西苑的孟兰一行人。
孟兰不可能直接投毒,除非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了手脚,而且就在今天。
白薇写了一会,又凑到秦悦面前,“我还要再看看别的地方,你不介意吧?”
燕桓抿唇,神色冷寂,“轻些,不要让她感觉到不适。”
白薇飞快地掀起秦悦的衣袖,看到乳白色的肌肤上,小小的宫砂红得惊人,似是饮了血一般。
白薇心有余悸道:“幸而你对他存了爱怜之心,若是qín_shòu一番,兴许此刻躺下的便是你。”
燕桓挑眉,“说明白些。”
“她不过是药引一般的存在,下毒之人乃是要将剧毒引到你身上。”白薇笑道,“每次中毒都遇到我,殿下真是有上苍庇佑!”
“少些废话,还不快救人!”燕桓的声音骤然上扬。
“我还要放她一点血,你不介意吧?”白薇为难道。
燕桓冷冷扫了她一眼,“你敢!”
“那便找个男人,把余毒从她身上引出来……”白薇又道。
“姜白薇,你是不是活腻了?”燕桓冷着脸,杀意骤现。
白薇一愣,她认识他两年多,他还是头一次对她动怒,头一次连名带姓地吼她。
“还是放一点血吧……”白薇不过是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庆元王殿下实在是难以相处。
“动作快些,别让她感觉到痛。”他命令道。
“我并不是要伤了阿吾,而是以药物提前她的癸水,将污血排出体外。”白薇解释,难不成他以为她要割了小姑娘的手腕,那岂不是要出了人命?
燕桓的脸难得红了红,大约明白了白薇的意思。既然此毒可以通过男女之事染给男子,便能从那处排出体外,只是……
“贸然用药,是否会伤了她的身体?”冷冷的目光如刀一般刺在白薇脸上。
“会。”白薇迎上他的目光,“并且未来数月,皆会月事紊乱。”
白薇说罢,又不知死活地补充道:“若是殿下日夜想着fēng_liú快活,阿吾恐怕没救了。”
燕桓的脸色愈发难看,“我不会那样欺辱她,亦不会给旁人机会。”
白薇默然。
燕桓沉默了一会,又道:“你话里有话。”
“殿下上次中毒,半年之久才清理完毕。此次阿吾中毒,亦是一样的道理。还望殿下千万要记得,万一你一个没忍住,我就得医治两个了。”白薇认真道。
他虽然想要她,却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不顾她的身体。燕桓沉声道:“白薇,我知道你洞察力惊人,你也应该知道,我待她的一番心思。本王要你竭尽全力。”
白薇点头,两年来,庆元王殿下头一次和她说了这么多话……原来小阿吾果然有本事拿住冷情的燕桓。
白薇将药方整整齐齐写好,赵辛连夜回城抓药。
燕桓每日进食之前,赵辛都会查验食物,因而从未因食物中过毒。再者他与阿吾分明同时进食,唯独她中了毒,实在蹊跷。
她与他每日的膳食只有一点不同,她入睡之前要饮一杯热牛乳。
燕桓稍稍一查,便知毒在器皿之上。
天色大亮,燕桓负手而立,玄色的长衫沾染了夜里的寒凉。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金玉,“你的目的?”
金玉颤抖着哭出声来,“我嫉妒阿吾,嫉妒她每夜陪在殿下身侧。”
她伏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不在的那一日,殿下分明允我近身伺候,可是她回来了,一切都没有了。我想,若是她变丑了,殿下是否会多看我一眼……”
燕桓听罢,却是紧紧握着双拳,他怎么没有早点杀了她?教她怀了这样的龌龊心思!
“你很喜欢本王?”燕桓语气疏离。
金玉茫然抬头,于泪眼朦胧中看清家主的脸,忽然呆坐在地,“喜……喜欢。”
“你居心叵测,本王又怎敢留你?”燕桓反问。
“她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金玉手脚并用地爬到燕桓脚下,“请殿下明鉴!”
若是不杀她,难解心头之恨。若是杀了她,阿吾便会彻底暴露。他对阿吾的宠爱,便再也藏匿不住,恐怕连宫中,都会知晓他因阿吾而杀人。
眼前的女子哭得梨花带泪,甚是可怜。偏偏燕桓面上没有半分怜悯之色,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捉摸的阴沉。
就在金玉的情绪即将崩溃之时,他忽然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既是你害得本王无人伺候,你便近身侍奉吧。”
金玉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颓然坐在地上,心上欢喜无限。
☆、无妄之灾
赵辛倚靠在门外,殿下这样不休不眠地批改文书,已是第三天。
起初他只道少了阿吾的帮衬,殿下难免忙碌。可是今天他似乎感觉到殿下的隐忍,那种忍耐的模样,就像是想一掌拍死眼前之人。
金玉不及赵辛对家主的了解,只知殿下素来清冷,便是起初对阿吾,还不是一副动辄惩戒的模样。
若瑶曾经劝过她,“姑娘既能替殿下执掌内务,又能替殿下分担政务,你我不及她万一。”
她说殿下待阿吾,终究是不同于旁人。
金玉亦是知道阿吾有些手段替殿下解决烦忧,可是她不甘心。早在庆元王府之时,她便向宫中来的孟兰姑娘寻了此药,据说女子服用之后,状如时疫,浑身上下皆是红疹不说,还会高烧不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