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会卖身官妓,永无出头之日。”
庆元王殿下听罢,沉默半晌,“这些,你从未与我说过。”
你是高高在上的南楚皇子,我是低贱不堪的北齐奴隶,你哪有雅致听我说这些?
庆元王抬起我的下巴,令我鼻孔朝天,极大地损害了我作为一国之母的威仪。
“公何宇都知道?”
我点点头。
“燕栩也知道?”
我又点点头。
“六载相识,你倒是绝情。”想必庆元王殿下也受不住我胸前的两团灼热,稍稍松开了我。
寻了机会,我便脱离他的束缚。
“六载相识,却是喂了狗。”我冷静地看着他的眉眼。
他的眉目如远山入画,引人入胜而不自知。
我拢了拢衣襟,将一片春、色掩藏在薄薄的衣衫中,“燕桓,你应当学会尊称我为母后。”
☆、少年将军
成安十三年,太平王反,诛帝后以自立,改国号盛安。
新帝改元,非但没有大赦天下,反而新政频出:凡北齐子民,不得妄议先帝旧事,违令者诛三族。
北齐都城,赢城。
城门紧闭,长夜如许。
换岗之时,军士见伍长走远,不由悄悄倚在墙角,闭着眼想要眯上一会。
北风呼啸而至,忽有豆大的雨点迎面而来,落了军士一脸一身。
“呸。”军士不由啐了一口,只觉口中腥臭滑腻,甚是恶心。
他忽然睁开眼,便看见城门之上的最高处,悬着几十颗新鲜斩杀的人头,各个五官扭曲,神情可怖。
头颅之下空空荡荡,唯有刀剑切断的残破血肉于风中战栗。
有的甚至不是从脖颈生生断去,而是被乱刀劈作肉泥,只剩下半张脸,以及怒目而视的一只猩红眼珠。
军士见状,忙蹲在地上干呕起来。待他将胃里翻滚的酒菜尽数吐出,眼前便多了一双血色的绣鞋。
抬头再看,却是一女子立在近前,长发遮面,分不清是人是鬼。
“救!”命字在空中划过,却已没了声响,军士看到自己的身体跌倒在地,脖子上的刀口冒着汩汩鲜血。
城门之上乱做一团,喊杀声、救命声混杂一处,震得高空之中的头颅似要坠落下来。
“哗”地一声,城门向北而开,紧接着有几辆马车从隐蔽街巷横冲而来。
一时城中大乱,赢都军士连夜奔赴城门救援,却遇死士阻拦。
死士浑身黑衣,亦以黑巾覆面,一番刀剑相接,竟是死死堵住城门,令军士不得而出。
赢都之内,禁军尽数往东、南、西、北四门增援。
最初只有数十禁军冲将而来,不足半个时辰,人数骤增至百余人。禁军越来越多,死士渐渐寡不敌众,边退边战。
忽有一声响彻天气的爆炸轰隆而至,惊得方圆百里如遇地动之灾。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将北城门炸得瓦砾横飞,血□□天。
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震得硕大的景明殿似要坍塌。
皇帝忽然披衣起身,慌张道:“地动了吗?”
太子迟玉甲胄加身,跪在殿外,“启禀父皇,有人袭击守城军士,连夜出城。”
“还不快去抓!”皇帝怒斥一声。
“报应。”忽有一阵娇俏的女声,带着诡异的笑,声声传入皇帝耳中。
“屠戮帝后,自立为帝,天地不容!”那女子更是笑得凄厉如鬼。
皇帝回头,便见那女子身如白玉,可全身上下都是细细密密的刀痕。每一刀并不深入,而是恰好划开幼嫩的肌肤,冒出温热香甜的鲜血。
此时她早已浑身赤色,却仍是狠厉地睁大双眼,讥讽于他。
“贱人!”皇帝转身,抽出利刃便向榻上而去。
“管氏一族世代忠良,父皇不可!”太子迟玉起身而去,却终是晚了一步。
榻上的佳人死不瞑目地睁大双眼,盯着横在心口的一把刀,唇角缓缓落下一抹殷红之色。
“狗皇帝……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佳人呼吸渐缓,猎鹰般的眼神却仍是一动不动地刺向他。
皇帝冷笑一声,对左右道:“挖了双眼,扔出宫去。”
是夜,三千甲胄自赢都而出,捉拿叛逆。
及至天明,疾行的马车忽然在半山腰停住,有一红衣女子跳车而下,恭敬地向马车伸出一臂,道:“小主公,请随我来。”
原应是弹琴作画的美人玉指,此刻偏偏污秽不堪,指甲中甚至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经过这一夜,她的手竟是这般肮脏!她刚要收手,却被马车上的人紧紧握住。与她不同,那是一只白白净净,指尖浑圆的小手。
“林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声音的主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一张圆圆的小脸还挂着泪痕,圆圆的眼睛满是惊恐。
“向北而去,请求武德将军庇佑。”红衣少女抱她下车,弯下腰肢轻声道:“小主公的这身衣裳不能留。”
圆脸女孩红了眼眶,“这衣裳……是母亲做的。”
红衣女子叹息一声,循循善诱,“小主公,你是富家公子秦悦,我是你的侍婢林馥,你可是忘了?”
普天之下,又有谁敢穿这黄色裙裾。红衣女子蹲下身来,“入了禹城便换回女装可好?”
秦悦点点头,却是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换了男装。
秦悦不知她们将去往何处,只有呆立原地,看着林馥跃上马车,收拾了细软衣衫,将行囊背在身后。然后将她刚刚换下的衣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