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叫来管事一桩桩问强。
许双婉睡中安排着这些个事,直到有人又走了过来,低头在她的脸上碰了一声,说了一声“走了”,等门关上,眼皮太沉,睁不开睁的她在还带有他温度的枕头上磨了磨脸。
太子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她说话,还有霍家要给侯府的交待也不知道什么送来,脑子里模模糊糊闪过两件事,她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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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归德侯早早就回了,说是矿上无事,他打算休沐一段时日,暂时不去矿上了办事了。
侯夫人听了也是欣喜:“那正好,天气太冷了,你在家歇着也好。”
宣宏道闻言微微一笑,看着夫人的眼里多有怜爱。
是他无用,这生让她受苦了。
他现在也知他越是横了心,事情越是他期望的背道而驰,现在也不敢擅自主张,长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仲安让他慢慢从矿上退出来,不再去管那铁矿之事,他也打算收手了。
好在,他这些年在铁矿上早收买了几个能用之人,到时候要用到他们了,这事还是能办成的。
许双婉听公爹要在家,不去办差了,便寻思着回沁园去,哪想,这时婆母已经跟公爹说起话来,把她这几日白日所做种种都说了出来。
“还买了十来条羊,放在地下冰库冻着,说是一半过年送到父亲家中去,一半自己家吃……”侯夫人说起这些事,满脸的喜悦,“那羊我也去看了,可肥了。”
“你看了?”
“看了。”
“杀过了拿来的?”
“是呢。”
“身上没血啊?”
“没有,都去干净了的,媳妇说,还要做两只腊羊,到时候烤来就酒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宣宏道看夫人说着都咽口水了,在一边练字的小儿子拿着笔也是猛咽口水不止,他也是大笑了起来,指着这母子俩道:“瞧把你们俩馋的……”
说着就朝恭敬站在一边的媳妇道:“无事,你就留在这边理家事就好,先前是陪你娘,现在当是陪我们俩,正好,我也带带洵林,咱们家小,不用去管那么多客客套套了,一家人在着最好,是不是,宣夫人?”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侯夫人说的。
侯夫人被他说得咯咯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快活了许多,“是的,侯爷。”
宣宏道对她着实是好,自他青梅竹马的姜氏入了侯府,他对姜氏说不上是锦衣玉食地供着,但是但凡他有的,能给的,他都给了她。姜太史夫妇因此也不好说当时自己看走了眼,把爱女托付给了他是错的,只能道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女婿的资质跟不上他的地位与他的野心,也是没办法的事。
宣宏道早年誓要振奋侯府,这事在他二弟带着族人远走他乡后尤为更甚,后来很是激进了一番,也差点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伤筋动骨的,差点连长子的命都搭上后,他也是长了记性,现在也是沉得住气了。
这下回来了也没跟家中妇道人家透露什么,他夫人只要他大冬天的不跑去那冻死人的山间办差就已经很高兴了,不会多想什么,至于媳妇,他看她聪敏,但为人中规中矩,做事逾不了规矩来。
这厢公爹一回来,许双婉也是拘束了不少,等屠管家来有事请示,她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见此,宣宏道抱了洵林去内屋练字去了。
等晚上宣仲安回来,听了情况后道:“你过去还是过去,不用顾忌父亲太多,就是见管事的地方就不要放到母亲的外堂了,那毕竟是父亲母亲的地方,等会我见屠管家,让他在听轩堂的大堂布置一二,你以后白天就去那呆着。”
许双婉听了颔首。
宣仲安笑了,又动手动脚摸了她的耳,“母亲不太管庶务,历来是屠管家办的,但屠管家只是个管家,帐房动银钱之事是要主子首肯的,一来一去,这中间会耽误不少时间,他也是辛苦了很多年了……”
不止是辛苦,而且他也很为难。
有些事情主子能做那个主的,当下人的那是不太好提的,尤其侯府情况不太好,花银子的事太多,屠管家也不好样样都提。
侯府要是精心打点,花的钱就不是那个数目了。
不过,许双婉昨天已经在问过他后,得了可由她做主的话后,就已经做主把侯府京城当中的那两个铺子的租银以及分红要了,这笔银钱不少。
这租侯府两个铺子的是姜家的一个亲戚,侯府当年把铺子借给了他开店,做了一个食肆和一个酒楼出来,他们家做了些年做出了些口碑来,后来生意也算红火,这家人也是良心人,一直有说要给侯府租银和分红,年年都送过来,可是她婆母不收,人家放下隔天又让人送回去了,但等屠管家出去采办了几次,知道现在侯府是她当家后,这家人就又上门来了,她便跟婆母道,“您不收是您对亲戚的照拂,媳妇收了,正好跟府里的帐目对了起来,铺子那边的进项也就对得上了,以后管家也就方便多了,您多年帮忙,他们心里怕也是惭愧,不收他们心里也不安。”
“他们也是每年都送了礼的,”宣姜氏有些虚弱地道,也不知道自己对不对,“我们侯府来往的人家也不多了。”
这是除了她娘家本家之外,不多的另一家了。
姜家的别的亲戚,也是嫌她是姜家的拖累,不太愿意跟她来往。
其实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