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了心窍”的大女儿,许曾氏疲倦地道:“你妹妹不是个傻的,你是什么人,她只是心里不说,不是看不明白,你惹怒了她又能得什么好?你以为你把她耍得团团转,但现实呢?现实是你现在要巴着她,在她身上刮下一层皮来,她不搭理你,你又有什么办法?”
“我要巴着她?”许双娣听了怒了,她愤怒地看着她偏心眼的母亲,“说的什么笑话!我家康郎得圣上圣心,早晚会得大位,岂是她那痨病鬼丈夫一家能比的?我在她身上刮下一层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身上有什么是我可图的?我哪样是比不过她的?”
“你不认,就算了。”许曾氏闭着眼,叹了口气。
这几天在家里大斗,她也累了,现在,只要不惹着她,她也不多管闲事。
这父女俩想闹,就闹去罢。
这些日子,没了人在她身边说“母亲别哭”,哭醒了也没人帮她擦眼泪,她也倦了。
第30章
“什么我不认?”许双娣说着鼻酸了起来,声音也凄厉了起来:“祖父母和父亲喜爱的是我,你瞧瞧她是什么东西?嫁出去没两天,连父母亲人都不认了,你还帮着她!”
女儿说着哭了起来,许曾氏看着她就是哭泣也带着三分姿容的脸,无可否认,老太爷跟老夫人是喜欢她,尤其是她的父亲,从小就很疼她。
但为何不喜欢乖顺温婉的次女呢?就是她讨外人喜欢,他们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呢?
无非就是这个双娣,在他们身边说了话罢了。
她也是听老夫人说过的,说双婉在外面只会奉承别人,在家里就没那么尽心了——双婉不尽心?她要是不尽心,会谁有个好坏都去问一问?哪怕是二房她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也会关怀,也会在她们面前额外做小,更别说老夫人有个什么好歹了,她稍有点不适,双婉是头一个亲自去问的,端水煎药更不在话下。
可小女儿做得再多又如何,抵不过几句馋言。
至于大女儿,许曾氏何曾不明白她?
她万事都要争个高下,可惜,她适婚那几年,那几家比许府高的门楣就不曾往许家走动过,说出来的无非是等两年,双婉成龄了,要让她入她们家的门当媳妇的话。
双婉十一二岁就被人看中了,引起的不是长姐的与有荣焉,而是嫉恨,更是暗中与她那个相交好的好姐妹嘲讽那些夫人们眼光也不如何,这一嘲讽,就彻底断了她入高门的路,那程阁老的孙女转头就把她卖了——她在那几家夫人面前的名声也是完全毁了,更没人敢要她这种媳妇了。
她先前是当自己有手腕,还能与程阁老家的孙女当手帕交,回头也不忘跟家里人说道妹妹只会跟那些官位低下的人家姑娘称姐道妹,是个眼皮子浅没心气的,她倒好,交了个能配得上她心气的,回头人家转头把她卖了,她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只管把气撒在妹妹身上。
真是她费尽心思想高攀的人家,都是看不上她,好不容易上赶着拿首饰花样结交的一个,回头就帮她卖了,而她妹妹,即便是与侯府结了深仇,人家也要就此非求娶她不可,六宝凤冠,八抬大轿,迎她入府。
她去不了的东宫,她妹妹嫁进侯府没几天,就去了。
大女儿嘴上不在乎,心里还难道不在意这个?她刚回夫家没几天又跑回娘家进馋言,这不是嫉妒得发疯了那是什么?
当她这个当母亲的还看不明白她?
许曾氏都明白。
不过她只是觉得老爷从小偏爱双娣,未尝会因为这个就不会喜欢双娣了,再则她也试探过,老爷对次女的事情听都不爱听,她说穿了,无非也是让丈夫觉得她太偏心眼小女儿了,怕更会引起他对双婉的憎恶,她也就没了说的心思。
她不说,主要也是给大女儿留脸,毕竟,双娣也是她的女儿,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看她还哭上了,她也叹了口气,还是先低了头,“你又何苦?说来,当初也是我们不要她的。”
“要不要,是她说的算吗?”许双娣见母亲低了头,心里舒服了些,但口气依旧不好,“父亲说她的话难道错了?她要是有情有义,怎会在有余力帮扶娘家的时候,连伸个手都不愿意?”
你有余力,也不见得帮了我什么,每次回来,只管找理由往我手里抠银子,我要是求你在你父亲面前说说话,银子翻个倍不说,还得我口气软,你又何曾帮了我什么?只当我管家手上有得是钱,却不曾花过心思帮我守着这管家之位,许曾氏看着大女儿,也是笑了,“是啊,你说得对。”
劝不听的,不劝了,也教不明白的,要是教得明白,早就教明白了。
许曾氏现在也不求这大女儿什么了,许冲衡来不来她的房她也无所谓,管家的名份没了,她也没有来钱的来路,大女儿想要钱,只能找她爹撒娇去了,说罢她就站起了身,捊了捊身上的衣裳,漫不经心地道:“好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你要有空,就去你祖母那多陪陪她,你可是她的好孙女,既然又回娘家了,就好好侍候下老人家,尽尽你的孝心。”
说完她就往门边走,许双娣始料不及,等母亲走了都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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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婉这头很快收到了她母亲给她的信,信里说她一切都好,让她莫要挂心。
采荷知道夫人写了什么后,不免雀跃:“夫人总算知道您的苦处了,心疼您了。”
许双婉点点头,把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