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边,耳朵尖的郑水亮已经听到动静了,他长身而起,“不行,欠帐坚决不行,我们这是小本经营,这个口子要是一开,那以后不都欠帐了,这个口子坚决不能开。”
与牛春兰相比,郑水亮的心肠可就现实多了,他刚才一看宋怀秋的样子就知道有事,一直就侧着耳朵听着,现在听到要记帐这个事,当然是坚决不同意了。
那宋怀秋的脸色从羞红已经变成惨白一片了,她哆嗦着身子,干瘪着嘴唇,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看着她这个样子,牛春兰有些于心不忍,哼哧道:“你干什么,人家就是个小姑娘,都是一个村的,有点人情味行不行?”
终于训斥自己了,终于训斥自己了,眼见牛春兰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的,郑水亮真的觉得有点不正常,眼见牛春兰这样对自己说话,他却一下子感觉舒服多了,没办法,习惯成自然,楞不丁改变习惯真的很不正常,他一下子就跟充了电一样,跟牛春兰叫起板来。
“春兰,话可不能这样说啊,现在这个社会不能说是人吃人吧,起码也是不行就别人吃了,一向都向‘钱’,有钱你什么都好,没钱你就什么都不是,咱这小本经营的,你说能欠帐吗,当初开的时候,你不也是坚决不同意欠帐这个事吗,怎么现在就说我没人情味了。”郑水亮面对吵架那是气势高涨,大有吞并天下之势。
牛春兰面对咄咄逼人的郑水亮,确实有些难以招架,加上心理感觉有点对不起人家,身为人家的媳妇,却让自己的男人的戴沙锅内大大一顶绿帽子,她还不敢说出来,这个心理觉得非常的过意不去,所以这个气势上难免就输了三分,她有些弱弱地道:“我这不是看人家怀秋急吗,一个小姑娘,要是不急能求着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能帮一把还是要帮一把的。”
郑水亮哼了一声,“咱干的是买卖,赚的是血汗钱,不是开慈善组织的,今天你同情她欠帐了,那么有的人一听说这个事就来找事了,能让她欠帐为什么不能让他欠帐呢,这个口子一开,咱的超市还干不干啊?”
牛春兰无奈地道:
“有这么严重吗?咱们不说就完了呗!”
郑水亮哼哧道:“比这严重的多,这叫信誉问题,你懂不懂?”
牛春兰气势一泄,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好了,我不懂,不欠帐就不欠帐吗,你还整上什么信誉问题了,就好象你懂经济似的,要不把你上调到国家财政部门算了。”
郑水亮得意地一撇嘴,“你以为让我去,我就去呢,咱不是那随便的人啊!”
牛春兰实在有些看不得他那个不切实际的样子,老装,都在一个被窝里住了,谁不知道谁啊,还老跟自己装,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似的,她实在忍不住撇着嘴道:“少在那白话了,你就是那随便的人。”
“牛春兰,你说谁呢?”郑水亮叫了起来。
牛春兰不想跟他吵架,但是架就往自己身上来啊,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说你呢,怎么着啊?”
眼见为了她两口子吵起来了,宋怀秋的脸色一直在变化着,最后,一咬牙,“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不记帐了,我不记帐了还不行吗?”
但是她话一说完,那边牛大根却站了起来,“别介,怀秋妹子,不就是钱吗,多大点事啊,那个水亮姐夫,看看她买什么,记我的帐上啊,咱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