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记》的出版相关事宜。本来有所顾忌的林婉儿听到有银钱可拿,顿时乐开了花。
陈笑笑拿着《西厢记》唏嘘不已,开口道:“婉儿姐,这《西厢记》绝对是旷古第一书,但是字体实在有点特立独行了一些,笑笑想拿回画舫船誊写一遍。澶州书局的掌柜刘大掌柜经常去笑笑的画舫船听曲,笑笑可以引荐一下。”
澶州书局是澶州第一大书籍出版商,总的印刷量和出版量是第二大书局和第三大书局印刷量和出版量的总和,不然也不敢冠名澶州两字,可见其雄厚的底气。
林婉儿听到陈笑笑对自己写的字评价为“特立独行”,脸上一阵发烫,再听到能联系澶州书局,心中一阵阵窃喜,对着陈笑笑说道:“一切都听妹妹的。”
陈笑笑得到林婉儿的允许,也没有在林家多作停留,对赵乾道了一声万福,和大宝说了两三句话,便起身离开了林家。
赵乾看到林婉儿欢喜的样子,心情也就突兀的喜悦,开口道:“是不是听说有银钱拿,心里美滋滋的?你看你的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
林婉儿忍不住对赵乾翻了翻白眼,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林婉儿不是一个贪财的人,身为大魏子民应该有造福民众、丰富百姓精神生活的觉悟。《西厢记》这种追求爱情、追求独立的书应该面向大众,拔高民众思想水平。我不是你,整个人都掉进钱眼子去了,伸手撤拉一把,都拉不上来。”
赵乾听到林婉儿的话,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怎么都觉得林婉儿说的话违心,假的都快成真的了,忍不住想开口反驳几句,一抬头就看到挥舞着小拳头的林婉儿,硬生生的将想要说的话憋回去了。
后来的几天,林婉儿处在一种心宽体胖的状态,衣服有了,年货有了,该有的都有了,林婉儿有点期盼除夕夜快快到来。以前林婉儿最怕过年,其他人家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只有自己家里黑咕隆咚一片,一家人坐在前厅的桌子旁,舍不得点油灯,听着外面的鞭炮和吆喝声,闻着外面飘来的饺子香,心里羡慕的很。今年不一样,该有的都有了,心里难免有些喜悦。
林婉儿从心里感激赵乾,虽然过年置办年货的钱都给赵乾买汤药了,但是赵乾的到来似乎给家里注入了别样的气氛。赵乾是富家子弟,而且从来不说自己的身世情况,但是对方能够将这平淡的生活过出一种甘之如饴的滋味来,林婉儿有些佩服。
无论是穿越之前的孤儿生活,还是穿越过来的穿越生活,林婉儿都默默的忍受着,倔强的坚持着,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但是赵乾不一样,苦中作乐,随遇而安,值得林婉儿学习。
林婉儿也有些害怕,害怕赵乾说自己要走了,要回家过年了,然后人就走了,再也没回来,林家成了赵乾生命中匆匆而过的剪影,瞬间消失,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可是赵乾没有提离开,林婉儿也不问。
有时候林婉儿觉得赵乾毕竟是客人,应该客气一些,说话的时候尽量温柔一些,刻意压低响度。但是赵乾却警惕的看着林婉儿,像是看见了怪物。
过了几天,赵乾实在忍受不住,对林婉儿说道:“婉儿,你还是对我大吼大叫吧,这个样子我不习惯,总觉得没安全感。”
林婉儿心里一阵气结,也忘了对赵乾客气一点的想法,一手掐腰,指着赵乾喊道:“你就是一个贱骨头。”
赵乾听到林婉儿的恶言恶语,竟然觉得有些美,连看外面的阳光都觉得明媚了些,然后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还真是有点贱啊。”
又过了几日,陈笑笑将《西厢记》誊写完毕,让旁人捎带个话来,说晚上澶州书局的刘大掌柜要去画舫船,婉儿姐准备一下,晚上按时去。
林婉儿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有些紧张,自己拿着小镜子照了一下午,光是额头前面的刘海就梳理了好几次。
赵乾在旁边好生劝慰了一番,开口说道:“不过是见个人,不用这么紧张。难道你对《西厢记》没有信心?”
《西厢记》可是经受过那个世界严格洗礼的,是文明精神的结晶,在这个世界肯定能够大行其道。赵乾侮辱什么书都可以,但是不能侮辱人民的智慧。
林婉儿将小镜子放下,十分不悦赵乾的话语:“屁话,《西厢记》可是我呕心沥血的鸿鹄巨作,怎么可能没有信心。就是涉及到银子,我心里紧张的慌。”
赵乾刚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原来是紧张银子啊,不过想来也正常,也只有银子能够让林婉儿紧张了。
两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一起动身前往画舫船,还隔着画舫船老远,就听到画舫船里面陈笑笑的歌声。
“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伯劳东去燕西飞,未登程先问归期。虽然眼底人千里,且尽生前酒一杯。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内成灰。”
唱的正是《西厢记》里面的一首《耍孩儿》,声音凄美空灵,穿过画舫街的层层喧闹,传了很远。
赵乾走在前面帮林婉儿掀起帘子,做足了跟班的样子,林婉儿看了一眼赵乾,赵乾轻轻吐出两个字“造势”。林婉儿点点头走了进去。
陈笑笑停下歌声,放下琵琶,走到林婉儿身前,牵起对方手,向刘大掌柜介绍了林婉儿,刘大掌柜起身作揖,林婉儿轻轻道了一个万福。陈笑笑招呼众人坐下,然后给每人都添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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