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冒上心头。老爷子在某方面很小气,年轻时输了一仗,所以不甘心张悦给他当女婿。如果当年不是以外派这种手段拆散他们,她也就不会赌气不回,然后再受伤而归,那么如今他也是外孙绕膝的人。
小木,那个人叫小木?
所以衣服上的m不是尺码,是木的首字母?叶护摇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如果真是m的首字母,其它三个码又是什么。
在山庄里住了几日,叶护一直陪着的,但他不再穿衣柜里的衣服。到了初五那天吃过早饭要出去祭祖,叶护还是穿着他年三十那套衣服。
景忠看了奇怪,“你怎么不换衣服,柜子里你能穿的衣服有不少。”
叶护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她,总不能说他不想穿她纪念死人的衣服。憋了良久婉转的回了句,“那些是您给小木叔叔做的,我穿走了不太好。”
景忠笑喷出来,豆浆喷了一地。
叶护有些不明白她笑什么,阿姨也笑了,“小木的衣服你怕是要再长长个子才能穿。”
“不是他的?”
“你穿的肯定是m标或x标,小木的是z标的。他一米九几的个子,哪能跟你共衣服。快去把脏衣服换下来,你们祭完祖回来就应该烘干了。”
陪他们去祭祖多少还是要讲究些,他红着脸去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景忠看他一路都不太好意思,便主动向他解释,“你别多想,m是孟的首字母,代表它是孟浩的衣服。”
孟浩?“公安局的孟浩?”
“嗯,是他,你与他个子身材都相仿,穿出来的气质都有些类似咧。”
叶护有些害羞的笑了,孟浩那个人只在她们公司的年会上见过一次,但气质是真的很出众,压住了主桌上所有的男性。
景忠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那样笑,忽然发现那笑很像一个人。
是的,他这个笑像当年小木的笑,农村孩子骨子里略带害羞、自卑但又纯真的笑。她其实想不起小木长什么样子了,所有的记忆定格在32岁那年。有时与孟浩在一起喝酒时她会问自己,如果小木还活着,中年的他也会像孟浩一样保持良好的身材、军人的威武么?
祭过祖回家吃过午饭后,景忠就让叶护送她回公寓了。
叶护离开后到进口超市买了一对红酒去张悦家里拜年。到的时候刘楠正在与女客人打麻将,张悦则是在跟男客人聊天喝茶。
刘楠一边打着麻将一边扫了他两眼,看了他手上的红酒轻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说了句:“小叶来了。”
“给您和张总拜个年。”
刘楠指指壁炉那边的地上,“东西放那边吧。”叶护过去放了,大约听到一声“能是什么好酒,送给保洁阿姨还差不多。”
张悦看了他身上那身衣服,问道:“从景总家过来?”
“嗯,刚从山庄把景总送回去。”
刘楠拍出一张牌,阴阳怪气的,“他们老景家喜欢把人当佣人使是他们的事,但你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贴那么近是想给自己多备一条路不成?”
张悦从眼镜后面瞪着刘楠,刘楠哼哼两声闭了嘴。
张悦招呼了叶护一起喝茶,问他这两天景家情况如何,叶护说挺好的。
“部队那些老部下去拜年时她也搭理?”
“为什么不搭理?打牌喝茶聊得挺好的。”
张悦摇摇头,“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她病好了,往常顶多在家住个一两天,对客人也只是客套。”
叶护说:“兴许是好了,她说只陪小木叔到四十岁,以后就让他自己周游列国去。年三十那天我们全家还陪她一起给小木叔过了生日。”
张悦摇摇头,“那天其实不单是小木生日。”
“不是?”
“也是小木的死忌、他们重生的日子。”
那一天他们一起给小木过生日兼过年,结果遭遇恐怖分子自杀式袭击,孟浩挡在大使前,她挡在孟浩前,小木和另外一个则挡在她前面,最后小木和另外一个死了,她重伤,孟浩与大使馆的人受了轻伤。
叶护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怎么回事?怎么孟局的衣服挂在她家里。”
“他们四人曾在意使馆工作,小木和另外那名死去的那个队长都来自于农村。虽然外勤补助高,但也舍不得花上万块去买一套手工订制服。可是每次休假经过那间店铺时他们都会在那站很久。于是在轮调去南联盟之前她给他们四个队长各做了一套,说是庆祝去新的地方任职。”
小木说他从没想过能穿上这么贵的衣服,一定好好保存争取穿一辈子。
只是一辈子很遥远,他们在南联盟的第二年使遇上了那个事件。
自那以后,景忠每个季节都给他们这个四人组从那个意大利店里订衣服,孟浩的是m标,小木姓钟所以是z标,另外一个兄弟是x标,她的是j标。每一季他们四人的衣服都是当季的同一个款式,因为小木说那样穿出去极帅。
“所以景总这两天腿不方便是旧伤犯了?”
张悦点点头,她的体内还有碎弹片,腿上的疼痛是钢钉留下的后遗症。
叶护想起她还一个人在家,就跟张悦告辞说帮她去买些吃的送去。张悦看着叶护离去的背影忽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他给景忠去了电话,问了她腿的情况、老爷子情况,景忠打断他,“有话就说,绕了老半天不嫌累么?”
“大过年的,纯粹关心问候。”
“关心问候?初二才去拜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