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分钟后,贝克将军抵达,这位年届六十的将军威严地看了亚兰蒂恩医生,我很期待您今天将提出的方案。”亚兰蒂尔礼貌地微微欠身,“很乐意为您效劳。”
“不是为我,是为我们伟大的国家。”贝克将军严肃地纠正道。
跟着进来的是海因里希·希姆莱。他中等身材,戴着一副小眼镜,看上去像一个小学教员般地温和无害,然而在德国内外他都已经声名赫赫,被称为“刽子手海因里希”,他身旁是那位传说中的斐迪南博士,身材矮小却顶着一颗很大的头颅,目光炯炯,倒也颇有权威学者的风范。
冯·伯拉姆堡将军最后一个到场,亚兰蒂尔注意到他虽然已届花甲之年,但着装严谨神情冷峻,极富统率者的魅力。
当所有人都落座时,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两点。尽管希姆莱温文尔雅地向其他人打招呼,并且引见了斐迪南博士,圆桌边的气氛仍然十分凝重。
艾伯尔将军说道:“现在大家都到齐了。今天是陆军内部的一个明会,希姆莱阁下和斐迪南博士特地来旁听,我们很欢迎。格恩医生,您现在可以开始。”
亚兰蒂尔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们,我先简要说明一下037号病人的基本情况。他是一名中国人,十七岁,出生在北平,十二岁时被送到伦敦柯伦特医院,接受抑郁症治疗,那是1931年,同年他被家人送到德国,先是在慕尼黑休养,之后迅速被转移到柏林,受到讯问和关押。十八个月后,也就是1933年,他被送往米特格尔j-i,ng神病院治疗,直到现在。我所得到的病历是从1931年他到柏林时开始的,那时候他行动正常,有中度的焦虑症,行动能力和神经反s,he正常,神志清晰,这本来是个还可以的开端。但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的j-i,ng神和身体遭到了非常严重的挫折,或者说摧残。负责审问的勃兰特中校轮流采用了鞭打、针刺、灌凉水、饥饿、干渴,连续疲劳审问,还有其他我无法启齿的许多方式,在一个月内使他的身体逐渐崩溃,资料显示从1931年九月到十月,在一个月里他的体重下降了二十四磅。然后是长达一个月的特殊禁闭,没有任何光线、声音,或者交谈,这使他的j-i,ng神随之崩溃。应该说,勃兰特中校是个很有创意的人,这个名叫李默梵的病人随即开始服役,被迫用发给他个人使用的毛巾打扫军队营房的厕所,以及从事其它侮辱性的劳动,时间同样是一个月。我想贝特里医生和斐迪南博士都了解,人的j-i,ng神损伤和身体损伤一旦同时发生,其相互促进和恶性循环的程度是极度严重的。”他看了一眼他们,两位医生在职业惯性的驱使下都点头同意。
亚兰蒂尔接着说道:“资料上没有显示李的j-i,ng神状态是什么时候到达极限的,但是三个月后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不得不在单人牢房里休养了两个月。之后这一过程又被勃兰特中校重复了两遍,一共是十五个月的时间,这时李的腿变得弯曲无力,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当勃兰特中校想进行第四轮的时候,他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李都不再开口。他在承认失败前又折磨了他三个月,直到各种仪器测试都显示这位犯人的意识已经处于封闭状态。之后是贝特里医生三年多的努力治疗,目前他勉强可以站立,但是没有其他进展,他始终深度自我封闭。我必须说贝特里医生的医治已经算是卓有成效,他没有彻底丧失理智,对外界事物以及刺激的接受虽然达不到正常水平,但依然存在,说的直白一些,他的心理疾病非常重,但是没有疯。”
在场的几位将军都觉得有些如坐针毡,无论如何,这不能算陆军的光荣事迹。
斐迪南博士清清嗓子,问道;“您是否使用过电击疗法,我觉得这或许可以尝试,并且观察一段时间。”
“已经用过了,”贝特里医生说道,听了亚兰蒂尔的描述后,他放松了一些,“但效果并不好,他的思维好像始终半睡半醒,同时又强烈排斥外界的所有干预。”
“那么,能否进一步分析他的日常行动……”
艾伯尔将军打断了两位医生的讨论:“格恩医生,我们已经了解了您的意思,037号确实病况严重,您针对现状,想怎样展开治疗?”
亚兰蒂尔笑了笑:“在座的先生们都可以感觉到,李是一个经历过大量痛苦体验的人,他的j-i,ng神世界崩溃过许多次,终于无力重建。当人的j-i,ng神受到伤害的时候,不会有血流出来,旁人根本无法看到,所以j-i,ng神伤害的程度难以界定和问责。在过去的五年里,李缺失了大量属于正常人应有的感情、关怀和温暖,而他正处于十二岁到十七岁的成长期,正是非常需要这一切的年龄。没有人真的向他伸出援手。”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斐迪南博士尖刻地问道,“您准备来充当这个救世主吗?这个病人三年来得到了关怀和治疗,但是并无好转。”
“确实,他的j-i,ng神状态实在太虚弱,所以无法吸收消化这些仅仅存在于形式上的好意。”亚兰蒂尔微笑着说道,“重要的是,是否对他用心,并且采用有效的方法。让我来给您举个例子。在美国的洛杉矶有一座疗养院,里面主要收容孤独症病人。我在那里看到一个患有先天性孤独症的小女孩,她的病使她抗拒母亲的拥抱和关爱,但她其实需要这些,这是人的天性。因此疗养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