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礼。
旁边的人一袭青白拢烟织锦袍,被她撞得微微一晃,站稳之后,倒是没责难她,反而开口问了一句:“你知道静亲王府怎么走吗?”
嗯?一听这话,池鱼猛地抬头:“小侯爷?”
前头不管不顾走了半晌的沈故渊,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过来。
玉冠高束,墨发如瀑,沈知白长了一张秀美的脸,窄腰系玉,香囊垂带,瞧着就是个翩翩贵公子,只是这脸上的表情总是一片冷淡,瞧着有点不近人情。
池鱼失笑,下意识地就道:“您还是找不到路。”
一听这话,沈知白皱眉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微微一惊:“池鱼?”
“侯爷安好。”朝他行礼,宁池鱼笑了笑:“久违了。”
神色凝重起来,沈知白抿唇,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走:“先跟我回王府再说。”
“侯爷……”
“全京城都以为你死了,你这样贸然出现有危险,不管有什么话,都先等等。”
话刚落音,就觉得有人拉着池鱼一扯,连带着扯着他不能再前行,沈知白微愣停步,就听得人道:“她想说的是,你走错方向了。”
修长的手拉着池鱼另一只手的手腕,沈故渊袖袍轻扬,脸上没个表情:“王府在后面。”
看着他那一头白发,沈知白一惊,更加拽紧了池鱼,皱眉戒备地看着他:“你是?”
池鱼被这两人扯得快成了一条绳子,艰难地开口道:“侯爷,先松开我。”
闻言,沈知白只往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神色严肃地道:“为什么是我松?”
“难不成,要我松?”头一次遇见敢跟自己呛声的,沈故渊冷笑一声:“我是她师父,敢问阁下是?”
“我是她兄长。”沈知白皱眉,盯着这男人想了一会儿:“你是……三皇叔?”
倏地就长了一个辈分,池鱼听着,忍不住扑哧一声。
狠狠掐了掐她的手腕,沈故渊不高兴了:“我有那么老?”
“这跟老没关系啊师父。”池鱼连忙挣扎:“这是辈分,辈分啊!”
冷哼一声,沈故渊突然就看沈知白不顺眼了:“静亲王和宁王爷可没什么血缘关系,你这个兄长哪里来的?”
“长她一岁,自然是兄长。”沈知白也看他不太顺眼:“倒是您与池鱼,分明是叔侄,叫什么师父?”
“这个说来话长。”瞧着都快掐起来了,池鱼连忙拉着这俩一起往王府里头走:“找地方坐下慢慢说啊!”
终于看见了静亲王府大门,沈知白也不犟了,先进去让管家知会父亲一声,然后就领着他们往自己的院落走。
“半个月前悲悯王府就说,池鱼被烧死了。”走在无人的小路上,沈知白忍不住先开口问:“既然没死,沈弃淮怎么就要娶别人了?”
池鱼垂眸,忍着心里重新泛上来的悲愤,用轻松的语气道:“没什么,我没用了,所以他想杀了我娶别人。”
回头震惊地看着她,沈知白脸色都白了:“他想杀你?”
这怎么下得去手?且不说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沈弃淮曾经为了池鱼受过多少罚,池鱼又为他受了多少罪啊,他还以为这两人只有死别,没有生离,怎么竟然……
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池鱼勉强笑道:“你是除了师父之外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可一定要替我瞒好才是。”
“你放心。”沈知白沉声道:“我不识路,但我识人心。你的心,比沈弃淮好千万倍。”
有些感动地看他一眼,池鱼正要开口,就听得背后的沈故渊凉凉地道:“这并不是你带错路的借口。”
啥?回过神,池鱼往前头一看,嚯,竟然已经到王府后门了。
沈知白沉默地盯着那扇大门,许久之后才认真地开口:“我记得我的院子,上次是在这里的。”
池鱼:“……”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总算是坐在了沈知白的院子里,沈知白给他们倒茶,低声问池鱼:“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这个先不论,今日来访,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收拾好心情,池鱼笑道:“秋收大事,想必你一向有兴趣。”
“是因为三皇叔立的军令状吗?”沈知白挑眉,看了沈故渊一眼:“我听父亲说过了,三皇叔真是胆色过人。”
或者说,是不长脑子。刚管事就下这么大赌注,赢了就会得罪一大片人,输了自己就贬为平民,所以不管输赢,日子都不会好过。
“别在心里骂我,我很记仇。”沈故渊睨着他,冷声开口:“你就说帮还是不帮。”
心里一跳,沈知白皱眉看着他:“就算您是长辈,让人做事的态度也不该是这般。”
“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做什么事?”沈故渊眼含讥诮地看着他:“要不是池鱼举荐,我今日不会来这一趟,你倒还端着架子了。”
“谁乳臭未干?”沈知白微怒:“论辈分我不如你,但在朝中做事,我可是比你做得多!”
“有什么用?”沈故渊慢条斯理地道:“朝廷库收还是一年不如一年。”
“你……”
“好啦!”池鱼头都大了:“你们两个都是一心想做好今年的秋收之事的,就不能心平气和些吗?”
壮着胆子瞪了沈故渊一眼,池鱼立马转头温柔地对沈知白道:“你别往心里去,我师父说话向来不太中听。”
沈知白冷静了些,看着她道:“你来开口,我定然是要帮的,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