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世代守护宣国皇室贵胄,国破家亡后亦不改初心。
像成瑾浩这样的年纪,父亲高官厚禄,作为侍郎之子的他本就该如他平时所伪装的那样的鲜衣怒马、游戏世间,却因祖训不得不背负这一切。
虽对宣国皇族这个身份并无多大感触,但她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宣国已覆灭,她不该再让祖辈们的孽债延续下去。
“公主在想什么?”见她凝思,成瑾浩满脸笑意抬手在她眼前轻晃。
许离忧回神,扯了扯嘴角却没能笑出来,“与孟家的亲事不过是场误会,解决了便也就无事了,你时常与孟逸轩混在一处,他真实的人品如何想必你很清楚,伯父亲自上门退亲,想必也是觉着他不适合你姐姐。”
她的豁达似是在成瑾浩的意料之中,赞赏地挑了挑眉,“许大夫不仅一双妙手悬壶济世,一颗玲珑心更是举世难寻,与家姐倒是很相像。”
除去身份的累赘,他更愿意与她如好友一般随心自在。
显然许离忧也更喜欢‘许大夫’这个称呼,瞬间眉眼俱笑,“有机会定会去府上一游,届时还望成公子给杯热茶。”
“能得许大夫大驾光临必是蓬荜生辉,瑾浩哪敢怠慢。”他笑应。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很快便来到白国公府,成瑾浩不便露面,许离忧却放心不下白锦书的情况,两人拱手道别。
目送成瑾浩远去后,许离忧微提裙摆走上石阶,慢步进了白国公府,方进门便听身后寻月急声唤她。
“小姐。”
许离忧回身在原地驻足,见寻月面上急切,便知事关紧急也没多问,只等着她一起往府内而去,直到进了白锦书的屋子遣退下人后寻月小心地将房门关上才将事情禀报。
“收到星魂的消息,少爷一个月前便留了书信离家出走了,星魂猜想少爷或许是来盛京寻小姐您了。”
听到许君陌离家出走,许离忧微微蹙眉,自己弟弟心里想什么她多少能猜出一些,当初决定只带寻月出来时便已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眼下情形有些微妙。
按理说一个多月的时间从眠州到盛京早该到了,而且许君陌也是知晓许家暗中设在盛京的几处落脚地的,时至今日却没见他来寻她,事情过于蹊跷,让她有些忧心。
当然,许离忧并不认为许君陌会如景熠一般总有杀手盯着,更何况如今许君陌身体康健,她的武功修为又全数给了他,这几年来他又勤加苦练,修为精进不少,就凭许君陌那聪明的脑袋瓜,一般人根本拿他无法。
到了却不露面见她,恐怕又打起了什么鬼主意,千万别惹祸的好。
许离忧抚着眉心叹了口气,颇为苦恼。
白锦书在许离忧主仆二人进屋时便睁开眼,一直不作声便是想听听她们说些什么,虽只是三言两语,他也未曾瞧清许离忧的神情,但他大概是知晓她的心情的。
“陌儿已十五岁,已经长大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该试着放手让他自己成长,多想无益,暂且等等看。”说完又是一阵低咳。
许离忧对寻月摆手,让她先退下,而后拔腿便往床前而去。
“吵到你了?”她俯身替他顺气。
白锦书忍下喉间的痛痒,憋了口气将咳嗽止住,摇头道,“缠绵病榻二十载,差些将此生都睡过去了。”
“胡言乱语。”许离忧瞪他。
“嗯,为兄知错。”被秀眸一瞪,他觉着心中暖了不少浑身通畅了。
毫无诚意的认错态度让许离忧哭笑不得,“这时候与陌儿还真是像极了,那时他在病中,脾气可差了,每回被我训斥都像你这般,偏偏让人打骂不得。”
“那是你心疼舍不得,换做是我,定会好好教训他的。”白锦书喘着气轻笑。
许离忧又赏了他一记白眼,“你还是闭嘴的好,你这身子比起陌儿可差了许多,他休养了大半年便好了大半,你估计得三年五载才能恢复元气。”
白锦书沉吟道,“相同的症状,若是陌儿大半年便好了,为兄却要三年五载,只能说是许大夫偏心。”
他的话中之意许离忧听懂了,敢情是怪她只对弟弟好,不关心兄长,大半年便能医好的病症却要拖三年五载让他活受罪。
许离忧不怒反笑,毫不掩饰的愉悦映在玉容之上,如星光璀璨,犹如日光便和煦温暖。
“未曾想一本正经的白大公子也会说笑,只是你这面黄肌瘦的样儿还真是不养眼,陌儿打小有祖父悉心照料,身子骨比你好很多,而且我替他解毒之时还将功力给了他,你可没这么幸运,只能慢慢调养。”
白锦书看着她久久不言,而后露出向往之态。
“有时真羡慕陌儿,羡慕他所拥有的一切。”
许离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解,便听他又道,“离忧,与我说说祖母与你祖父罢,我想听听他们的事。”
许离忧点了点头,替他掖好被角开始讲述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三十七年前,宣国国君最宠爱的十公主在外结识了一位男子,芳心深陷不能自拔,没多久便听闻景王朝和亲使臣指名要宣国十公主和亲,这一次无论十公主如何恳求,宣国国君都未曾心软,最后十公主在随身侍女的帮助下逃出皇宫。
公主逃婚后由侍女代嫁,送亲途中却出了意外,整支送亲队伍就只有侍女一人侥幸活了下来被一富家公子相救,回到那公子家后侍女才知他是国公长子,几经波折两人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