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二太太刘氏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就,连长春伯府那个二傻子都成了京城的大笑话,三姑娘怎么会让真正的行凶者好过呢!
黎皎咬着唇,手指节隐隐白。
难道三弟真的告诉了黎三?
“是谁?”邓老夫人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
乔昭目光落在黎皎面上,不疾不徐道:“就是大姐啊。”
“什么?”邓老夫人直接把茶盏打翻,茶水洒了一身。
二太太刘氏嘴巴张大忘了合拢。
何氏更是腾地站了起来:“谁?”
“是大姐,真正进入碧春楼打伤长春伯府幼子的人是大姐。”
众人都看向黎皎。
“不是我,不是我——”黎皎面色青白交加,看着乔昭眼泪直流,“三妹,你怎么能胡呢?”
就算黎三听三弟了,也没有任何证据。
这件事她是绝不会承认的,大不了就以死逼三弟站在她这一边好了。只要过了这一关,她相信与三弟的姐弟之情早晚会修复,可要是让祖母知道了她做的事,才是彻底完了。
乔昭看向黎皎的目光带了无奈。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矢口否认,这样的脸皮,她也是甘拜下风了。
懒得多费口舌,乔昭淡淡道:“那个闲汉,我已经叫晨光找到了,大姐可敢与他对质?”
黎皎脑子嗡了一声。
闲汉?黎三怎么能找到那个闲汉?
不能慌,不定黎三是诈她的。
“还有你回府的路线,夜香郎走的巷子……”
接连抛出来的消息彻底摧垮了黎皎硬扛到底的决心。
她步步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三妹,我知道我错了,本来想好了今天私下找你道歉的。你……你一定要逼死我才行吗?”
“原来真的是你!”何氏气得跳脚,“你差点害死昭昭,你还有脸哭,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何氏,你先安静点。”邓老夫人目光紧盯黎皎,“皎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黎皎抽泣着道:“昨天早上我看三妹出门,有些不放心就跟了上去,结果误入了碧春楼,然后就遇到了贾疏。”
“你跟着你三妹做什么?”
“我,我担心她年纪,被人哄骗——”
邓老夫人皱了眉:“你三妹出门有丫鬟和晨光跟着,能受什么哄骗?”
没有确凿的证据,黎皎自是不敢把晨光扯进来,眼珠一转道:“我无意中见过三妹和陌生男子在一起喝茶,所以怕她被人哄了……”
既然长容长公主府的公子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给黎三作证,可见他们见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这么,不会有破绽。
“那你也不该冒冒失失进了青楼,更不该拉你三妹当替罪羊。皎儿,你太让祖母失望了!”
“老夫人,您可一定要好好处置她,她这是黑了心肝啊,连亲妹妹都往死里害。”何氏气得不行,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抽黎皎两个耳光解气,触及到女儿平静的神情,生生忍住了。
黎皎跪着扑到邓老夫人腿上:“祖母,您罚我吧,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该死,我应该早点跟三妹道歉的,而不是等到今天——”
她哭得凄惨,泪水冲刷掉厚厚的脂粉,露出浓重的黑眼圈,瞧着很是可怜。
邓老夫人一双手不停抖着,下意识抬手想摸摸黎皎的头,伸到一半无力落了下去。
这孩子,被她惯坏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邓老夫人努力回忆着。
虽然她内心对自幼丧母的嫡长孙女偏疼些,可明面上却没有太大差别,至少没有皎儿欺负了哪个,让哪个忍气吞声的。
当然,一直以来长孙女表现得最大方懂事,也没有欺负哪个。
邓老夫人看着哭得凄惨的孙女,心痛不已。
她不在乎女孩任性一点,顽皮一点,这些都无伤大雅,品性才是最重要的。
可偏偏,她的长孙女,把最重要的东西丢掉了。
长孙女丢掉的东西,不是哭一哭就能过去的,不然以后还会有更大的祸患等着。
“皎儿,你也莫哭了,起来吧。”邓老夫人疲惫道。
跪坐在地上的黎皎心中一喜。
她就知道,祖母还是疼她的,只要姿态放低了认错,便会原谅她。
“皎儿,你以后就不要出门了。”
“祖母?”黎皎大惊失色。
祖母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她关起来吗?
二太太刘氏感慨摇摇头。
东府的二姑娘因为得罪了三姑娘,等于是退出了京城贵女的圈子,如今大姑娘得罪了三姑娘,也退出了京城贵女的圈子。
啧啧,她真是料事如神,慧眼如炬啊!
“皎儿,难道你想有一天撞见长春伯府的幼子,被他认出来吗?他现在可不傻了!”
黎皎浑身一震。
“正好你也不了,以后就在屋子里呆着绣些嫁妆。祖母会和你父亲商量着,尽快在京外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京外?”黎皎只觉一个晴天霹雳落在头上,不由抱着邓老夫人大哭,“祖母,孙女舍不得您,不想离开您——”
父亲不过一个翰林修撰,能在京外给她找什么好人家?
要真像祖母的这样,那她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邓老夫人伸手把黎皎拉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碧春楼的那件事以后就成了悬案,长春伯府不会甘心的。你留在京城,一旦被他们现,后果更不堪设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