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你们说尽了,”念玖一掌拍过去,打在了身傍楼梯的扶手上。结果都是坚硬的木头对着手掌柔嫩的皮肉,痛得让人直皱眉头。
“你看,他不是驴,是什么?”清美在他掌风的威胁下,情不自禁地拉了拉含睇的胳膊。
“你说,他除了驴,还能是什么?”含睇的眼睛闪着眼睛,最翩翩的人在漂亮的她们那里还是一样地要遭受驴一般的侮辱。
凡是人生,必定会碰上侮辱的。
一个人长长的一生,不会幸运到任何时候不会遭受到一次似是侮辱的经过。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0
面对侮辱,似是的侮辱。最重要的:还是如何经受住侮辱或似是的侮辱,减少一份遭遇侮辱时心理的承受。
“物以类聚,人以众分,”承受侮辱,需要冷静,“我是驴,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冷静中理智的话,竟也是这样的文绉绉,好似不是在莫大的生气,而是讲道理。
真正有水平,就能文质彬彬,不必大吵大闹,似泼妇骂街般高声狂叫,大声喧哗,或似亡命的羔羊、撞死树上的白兔,慌不择路。
化万事于无形。
无声无息的解决,才是心有算计的至真。
制萌芽于未生。
神手总是具有看不见的眼睛。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1
“我们跟你不同,我们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清美对他挤着眼睛,想激他于气愤。
“有什么不同?都是生活中的人。”人并没有不同,生活中的人更是基本相同。念玖微微含笑,一场罕见的侮辱仅因一句话的拐转而消失。
真是:
人生有恨亦有怒,一切纷纷扰扰中争得输赢的结果,也只是让平淡的生活多抹一重谑谐的色泽。
“男女有别嘛!”含睇娓娓含着笑,伸出的手指都是白皙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就是不平等的起源。”念玖看着她俩相连的纤手,都感到了心灵和思维意外收获的快乐。
“这怎么会是不平等的起源呢?”清美的眼睛忽然睁得大大的,人生聪灵的心想、智慧的沉思都不禁迷失在了这句最平坦的语言后面。
“男女不相同嘛!”念玖轻松随便,便都已是绝妙的解答的语言。“便是不相同。”
“不相同就能不平等吗?”含睇的眼中充满了对人生探索的求知和疑问,看着他是那么的绝对无疵、无瑕又无纯,每一份心都在反映着无垢的认真。
“不相同了还有平等吗?”念玖笑笑,便已极是生活的巧妙。“它们能平等吗?”他的语言,似乎挟带着某种魅力的比拟,犹如:
一滴海水和一座山峰,它们多么的不同,又怎么可以齐高,齐大,齐柔,齐小。
“那么,相同就能平等吗?”这样的比拟,清美的心中还是挂满了问号,她想问出的是:
人与人之间,物之物之里,相同的有多少?平等的又有多少?
一堆鸡蛋孵成小鸡,也会长大成不同的鸡群。何况人,还是茫茫大千世界中的主宰。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2
“我看恰当就算均平吧!”念玖的声音顿时黯然,他的自信也遭到了最大的考验,平等竟找不到最佳的答案。
“断之鹤胫,继之鸭腿,”含睇的声音愀然,“即使补得起来,也是一种悲哀。”人又怎可以这样取长补短,强求不同质地及物类的对等使唤,做成一律一个模样的标准模具。
“平等,真正的平等还是适合各自能够适切发挥的生存,能够体现公平的环境吧?”天下没有相同的人,天下也没有相同的事,念玖觉得追求一律——标准的一律,才是最真正的悲哀。
他觉得:
平等只要一个公平的起跑线,只要每一个人都能拥有一个相同的起跑环境,有一个大致相等的,那就是平等,最广泛的平等。至于,在开始起跑的平等后面,那个后跑出的脚步和速度,在哪样的距离,就看他自身素质和真正实力的发挥。是骐驹、是驽马,是名落孙山还是拥满冠军的光环,哪个可不能强求一律,而只能观看他自身所具备的机遇和实力的能耐。
“平等重要,有距离感的不平等也可能少不了,我们的社会最需要的还是如何使每一个人都能获得最恰当的发挥,能将整个社会的进步实现。”清美的声音振振,如宫商,如角羽,如黄钟大调里的乐音,震惊了念玖的沉思。
最恰当。
才是平等和不平等的开始,平等和不平等的终结。
每一个人如此,每一颗心如此,每一个时期、每一个时机中的人和心亦是如此。而违反了恰当的原则,强求一律,哪就是最不平等的不平等……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3
树木森森,山色荫荫。
斜坡上婆娑的枝叶幽深,一座青岭在夜光中看得也是那么诱人。
有些微风吹过,许多碧波移过树梢,高高时已到了低低的草坪,映着了一对依偎的恋人。
“这是什么光?”茵绿的草坪已有着醉人的美,透进这种光,更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这是你的目光!”念玖看着的是纯洁的脸上那双眼睛透着的幽幽清光。
“没正经,我是说草上的光。”含睇的手已捉住了他总想移动的手,放在了夜色中青青的碧草上。
“那是萤火飞出来的。”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