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个试验。”喊住拿着刀就要离开的衙役,慕玉白再次抬头与卢寺卿对视。
她可不知道一会儿拿回来的,是不是她带来的这把刀,有些东西,还是早做早了。
“哦?”章无厌笑望着慕玉白,似乎对慕玉白的提议很感兴趣:“你要如何试验?”
“禀章御史,民妇怕是这公堂之上,力气最小的人了,不知几位大人可否让民妇试试刀,证实公公手账中所记是否为虚。”
“你要如何试?”章无厌又问。
“还望大人现将刀还与我。”说罢,慕玉白抬起双手,摆出毕恭毕敬恳求的姿态。
“给她。”
半只脚已迈出大堂门的衙役捧着刀折返,将刀递到慕玉白手上。慕玉白捧着刀颤巍巍站起身,跪了快二十分钟,她的脚麻得厉害,一想到一会儿还要跪回去,她就很想死。
众目睽睽之下,慕玉白抽刀而出,抬手就朝站在她身侧的祁峰身上砍去。
少年皱了皱眉,身形纹丝不动,只在刀快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抬手去挡。‘锵~’得一声金属碰撞,军刀正好砍到羽林卫胳膊上的金属环扣,一刀下去,军刀崩了一大块口子,而金属环扣却完好无所的躺在祁峰的衣袖上。
大理寺大堂上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碎落一地,发出刺耳声响的军刀碎片上。
“孙尚书,羽林卫的衣服,真是好质量啊,一个小小的装饰铁环,都可抵挡砍刀的威势。”慕玉白捧着刀,对孙午露出一个温雅的笑。
兵部尚书的脸色很那看,慕玉白感觉对方简直是在用自己的洪荒之力按压下内心的怒火:“你这话是何意思?这刀是否为兵部所出还未可知,柏守义当年就能串通劫匪,谁知不会造一把假刀,污蔑本府。”
“所以接下来,就请寺卿大人派人验一验,这把刀是不是当年兵部所造。”慕玉白面向三司跪好,抬手将刀呈上。
“找人来验!”这次没让人把刀带走,卢寺卿一拍镇堂木,圆瞪着眼,面色也十分不善。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慕玉白敢把刀拿出来,这把刀,就一定是真的。再加上之前提交上来的证据,这桩案子,很可能会成为本朝开朝来,最大的一桩贪污案。
若是如此,这桩案子接下来,会非常难审。
座上三公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慕玉白则跪在下面,百无聊赖的分析起当前的局势。
按照她那晚的推到,兵部尚书是三皇子荣王的人,东海道守备将军与兵部暗通曲款,若说荣王不知情也不可能,而刑部尚书则是大皇子的人,他的行动必然是受大皇子英王的直接指使。英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荣王安然度过这么大危机,慕玉白觉得也不可能。
毕竟和羽翼稀薄的滕王比,能重创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的荣王,更紧要一些。
所以接下来,就要看大理寺卿与督察院御史到底站那边了。
啧啧~慕玉白在心中暗叹,这场权利的游戏,是越来越好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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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的间隙继续悄mī_mī更一章,国庆节刚过完,就进入疯狂加班模式,感觉自己要狗带。([m.520dshu.com 520读书网]。)
章节目录第一百七十九章:
其实想知道卢寺卿站哪一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看看等一会儿前来验刀的是什么人就好。
跪了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头被衙役带了进来。
“宋师傅,刀在此,麻烦你了。”端着刀的衙役走到被称为宋师傅的老头面前,满脸是褶子的老头,从一堆褶子里,睁开一双细若眯缝的眼,伸出枯枝一般的手,颤巍巍摸了摸刀,冷冷笑了笑:“是兵部出的刀,又不是兵部出的刀。”
“宋老此话怎讲。”卢寺卿赶忙追问,慕玉白注意到卢寺卿对这老头的称呼,师傅也许是敬语,但喊他宋老,这对一个正三品的朝廷命官来说,这可算是尊称了。
真看不出来,慕玉白重新偷偷打量了老头一番,这个看起来跟一截枯木一般的老头,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
“做工和刀上的阴纹都出自兵部,且只有兵部能做。”不仅人长得像截枯木,老头说话的声音也像锯木头般难听:“但兵部从来都只用上等精铁,未用过这种一捏就碎的渣铁。”
说罢,老头的目光透过他的眯缝眼,落在祁峰身上:“你,过来捏捏看。”
祁峰没有犹豫,一个大步跨到老者面前,单手拿住刀身,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就如老者说的那样,看似坚硬的刀身,像豆腐渣一样,碎了一大块。
这老头可真会挑人。慕玉白在心中暗赞,选谁不好,偏偏选祁峰这个大力怪,别说是这渣铁,就是真的精铁放他手里,不碎也得弯。
“看来我真是老了,竟然不知大盛的士兵,已经强悍到拿着渣铁刀上战场,亦能大杀四方的地步了。”老头长吁短叹着,锯木头的声音在大堂内抑扬顿挫,听得慕玉白只想捂耳朵。幸好这老头似乎也知道自己声音不怎么好听,感慨完之后,他便闭眼闭嘴,顺利化身为一块木头,再也不动了。
很好。慕玉白心中松了口气,这位大理寺卿,并不是荣王的人。
辨完刀的真假,慕玉白估摸着自己也该被请下去了。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