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的改革,体改办协助得怎么样?”杨楚生突然朝着坐下面,那位负责企业改革的体改办副主任问。
“咯咯!”台上有些副县长忍不住想笑却不敢笑出来,只能喉咙里有声音。一边的柳书记也转脸往杨楚生瞧。这可从来没有过的,这种会议又不是讨论会,他却朝着下面的人提问。
那位体改办副主任也被搞了个措手不及,他还有点纠结,当时二轻局改革的三个厂,可是没有给杨楚生通透过一声的,因为这家伙不管,还有体改办主任也是孙县长。这老哥们站起来咽了几下口水才说:“我们协助二轻局改革了三家工厂。”
“效果呢?”杨楚生问话时,眼睛又转向二轻局长。
这二轻局长也得站起来说:“效果还没显现出来。“
“那行,等会议开完了,你们跟我到那几个工厂看一下。”杨楚生一说,看着柳书记小声说:“我说完了。”
这就完了?柳书记手也往一头美发上挠一下,这家伙才说了多久,不到二十分钟,新县长第一天开会,没有两个小时怎么行。
这新县长第一天开会,还挺早结束的,开会的人还感觉不过瘾,只是那
位体改办副主任和二轻局长就有点发慌,那三个厂投入的资金有一百多万,去年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那些新设备有些已经在开始生锈。这要是杨楚生到工厂里看到了,那他会怎么样。
“哇,这就是杨楚生。”丰田皇冠才开进县五金厂,就有工人小声说。
“啧啧啧!”好几位中年女工,看着才二十五岁的新县长,嘴里不出声也不行。然后小声在嘀咕,这个杨县长当时抓的五个工厂,现在的工人一个月都能赚一百多块,他们呢,一个月只能做半个月的工,工资还不到三十。现在他也关心他们的厂了,搞不好他们也能。
“杨县长好!“跑出来的什么书记厂长,看似在笑,可脸上的肌肉却有点僵硬。这个杨县长可不管你是书记还是厂长,该贬的照样贬。
“哇……”,这回小声叫的是一些青年工人,这些人大多的年龄都是跟杨楚生差不多,都看傻眼了。他们要是能跟杨县长一样,双手放在后面,旁边什么局长厂长书记都跟孙子似的,在跟他说着话。这样子,就是没有工资,也让人感觉爽。
杨楚生往另一个车间走了,这车间里的工人也敢开口讨论,一个双手满是铁锈的哥们小声冲着身边的两位问:“杨县长来了,我们这个破厂,会不会改革啊?”
“改个屁,不是已经改革了,现在我们这个厂不是被厂长副厂长集体承包的吗?还进了六七十万的新设备,有个屁用。那些新设备生产出啥产品,卖出去多少?”另一位哥们说话时,一脸还露出不爽的表情,大有老子来当厂长,试试看的模样。
这哥们才说完,就听车间主任喊:“别多嘴,改好了又怎么样,你小子能当官啊。”
“我怎么不能当,要是杨县长问我敢不敢当厂长,我保管说敢。”这家伙才一说,又见杨楚生已经从另一个车间走过这车间的门口,往那个放着新设备的车间走。
“这些设备多少钱?”杨楚生一进门就问,调备是新的,但却没有一个工人,车间里堆放着一些电熨斗的半成品。
“六十多万。”厂长小声说。
杨楚生看着这些新设备,真想骂人,那边的车间还扔着一些旧冲床,这边却摆着几台新的。
“那为什么不生产了?”杨楚生又问。
r/gt;“生产了电熨斗,但卖不出去。”厂长的声音更低。
“你们生产的时候,有作出市场调查没有?现在以我们国家的消费水平,这电熨斗还不能做到每家每户都要用,销售的对象,也就是一些制衣厂。但你们生产这些是家用的,这种产品当成系列产品的一种还可以,你们才只生产这一种,能销出去嘛?”
杨楚生的一问,让这厂长额头在冒汗,本来他还以为这县长可以忽悠,却不想他比他这个厂长还内行。
三个改革的工厂,杨楚生花了一个下午就看完,不过脸却一直是沉着的。瞧他的表情,体改办的副主任,还有二轻局长心里都在发怵,搞不好,这新县长上任的第一把火,就往二轻系统烧。那可是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