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蒋振国很少过问她的私事,今天突然关心起这个来,必有蹊跷。
蒋振国又问,“一个公司的?”
“嗯。”
“什么家庭的人?”
蒋晓溪顿了顿,没什么情绪的抬头看向蒋振国,“爸爸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蒋振国一向深沉严肃,常年在官场,周身气质本身就让人感觉压抑,此刻那双如豹的双眼看向蒋晓溪,莫名让她感觉到有些害怕。
不过,今天蒋振国的语气,倒是平静的让蒋晓溪意外,“为什么不让家里知道?”
蒋晓溪想了想,“他说过段时间来家里见爸爸。”
蒋振国不屑的哼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蒋晓溪心知肚明,蒋振国既然知道她现在谈朋友了,就肯定去调查过丁昊。
他现在的反应很明显,一定是对丁昊不满意。
“他对我很好。”蒋晓溪说。
“好?”蒋振国说,“他现在当然会对你好。”
蒋晓溪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一旁的妈妈瞧出不对劲儿,插话劝诫,“晓溪啊,爸爸妈妈都是为你好,希望你找个靠谱的男孩子,不要像以前——”
“妈。”蒋晓溪突然打断母亲的话,抬眼看向她,声音有些微抖,“他跟那人不一样。”
“蒋晓溪。”蒋振国明显有点不耐烦了,“人可以愚蠢,但不可以在同一件事上愚蠢两次。”
她不敢看蒋振国的脸色,因为一定冷森的让她打寒颤。所以她刻意避开,把视线落在面前的茶几边。
“爸,我从没因为你责骂我怪过你。我知道当初是自己的错,爱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我不回来,是觉得无颜面对你们。”
话音落后,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奇异又压抑。
分外的安静——
不知怎的,蒋晓溪的眼泪就那么无法控制的从眼角掉了下来。
半分钟后,她再次开口,声音轻轻哽咽,“五年前那场车祸,爸爸要忙公事去了外地,晓楠行动不便,妈妈不得不无时无刻守着她。所以我从手术室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最挚爱的亲人,而是张阿姨。”
如果换作是蒋晓楠,你们会这样吗?
“就在前不久,我胃出血又住了一次院。知道我为什么没告诉你们吗?因为如果你们知道了也不来看我,我会更心痛。”
蒋晓溪抬眸看向蒋振国可怖又有些复杂的表情,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掉下,落在她的手背。
她的音调已经颤抖,“是他。”
一直在守候。
“比你们更爱我。”
39.第三十九章
蒋晓溪刚从别墅出来时,正好丁昊的电话也进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才接通电话,“我马上回来了。”
“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接你。”
“你在路上了?”
“对。”
蒋晓溪给他报了具体位置,也不知道他多久会到,但又不想重回家里,就在别墅区门卫处等着。
而另一边。
蒋振国还沉默的坐在主位上,冷着脸,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蒋母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也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
就好像在为多年来犯得错误,各自反省。
蒋晓楠坐在蒋母身旁的轮椅上,身处这种气氛中,自然也很压抑。最后,她不得不为了缓和气氛,打破沉默,“爸,妈。”
两人闻言侧目,纷纷看向蒋晓楠,等着她的后言。
“爸,妈。”蒋晓楠缓缓说,“因为我生病,所以从小大到,爸妈总是把重心放在我身上,忽略的对姐姐的关心。”
蒋晓楠看向蒋振国,语重心长道,“爸,你曾经说以后姐姐得照顾我一辈子,我觉得这对她是不公平的。上天给了我病躯,这是我的命。为什么,非得要姐姐也替我承受呢?”
听着这番话,蒋母渐渐红了眼睛,无不心疼的伸手摸了摸蒋晓楠的后脑勺。
蒋晓楠为了安慰母亲,含笑着说道,“妈妈你看,我一直有你们,现在还有这么读者喜欢我,日常关心我,我很幸福啊!反而是姐姐,比我更孤单。”
“小时候爸爸请了家教老师教我识字,可那老师根本就不负责任。当时我只不过是可怜她大学生出来勤工俭学不容易,所以才没有跟爸妈说。而其实,我学到的更多东西,都是姐姐教我的。如果没有姐姐,或许我也不会有今天。”
蒋母听着只觉得越来越心酸,既心疼蒋晓楠的善良,又愧疚对蒋晓溪的亏欠。
她啜泣了两声,抹了抹眼泪,回头看向蒋振国,道,“要不找个时间,见见那男孩子吧!自从跟那个人分了之后,晓溪这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如果那孩子是真对晓溪好,咱再跟他谈谈。”
蒋振国看着蒋母,沉默了一瞬。
最后长叹了口气,起身,什么都没说,背手上了楼。
蒋振国站在书房的窗前,久久不能平静。
回想那时,蒋晓溪哭着求他成全他们,他甚至说出过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的话来。
就算他表面再冷酷,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道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妥协。
女儿找到了归宿,至少得给他们买套新房。当时,他已托人着手去找,没想到,没过多久,事情出了变故。
这件事对于一向心高气傲,被人尊奉着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他怒火中烧,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在蒋晓溪的身上。怒其不争,恨其不悟。责骂她愚笨无知,不配做他蒋振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