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纸张放回原处,用书本重新压上,白影扭头深深地凝视着那个熟睡的小女人,片刻后,衣袖一挥,油灯灭,他也随之消失在寒初蓝的房里。
隔天。
金玉堂酒楼。
寒初蓝带着怀云落落大方地在杨庭轩的对面坐下,杨庭轩身后跟着的还是木子,旁边坐着的是那个讨人厌的元缺元国舅大人。
她答应了杨庭轩,今天请杨庭轩喝茶,她的喝茶其实就是请杨庭轩吃饭。
杨庭轩的神情和以往一样,淡冷中又带着些温柔,温柔中又带着些许的狂肆,瞧不出他有什么不妥,看来他的表白遭到拒绝带给他的心伤,已经被他成功地压至心底了。
那样的结果,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就算遭到拒绝让他很难过,至少寒初蓝还愿意和他有来往,一大部份的原因是因为合作,还有一部份的原因便是寒初蓝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来看。也罢,得不到她的爱,能得到她的友情,能每天看到她,看着她一天天地长大,一天天地变得绝美动人,风华绽放,算是他的福份了吧。
“初蓝,你说了数次请我吃饭喝茶,今天总算兑现了,不知道我这个客人能否向主人提一个要求?”杨庭轩一边体贴地替寒初蓝倒了一杯茶,一边笑问着。
坐在寒初蓝身边的怀云,杨庭轩也顺手地帮她倒了一杯茶,怀云客气地回谢,杨庭轩只是瞟了她一眼,带笑的视线又回到寒初蓝的身上。
元缺今天没有摇扇子,却也沉默着,杨庭轩也给他倒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便把茶杯推到寒初蓝的面前,伸手夺过杨庭轩手里的茶壶,一并推到寒初蓝的跟前,深沉的黑眸阴郁地瞪着寒初蓝,吐出口的话却带着淡淡的笑,神情明明阴郁的人,嘴角偏偏还带着点点的笑意,“寒初蓝,请喝茶的人是你,你不觉得让杨公子给我们倒茶不妥吗?”
寒初蓝不动声色地拎拿起了茶壶,笑了笑,“国舅说的是,是民妇的错,民妇自罚三杯。”说着,把自己的那杯茶一饮而尽,又接连地倒了两杯茶水,都喝光了。
杨庭轩失笑着,“初蓝,你当是酒吗,还自罚三杯。”
元缺还是阴郁地看着她。
寒初蓝心里纳闷了,她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头笑面虎?今天见面,干嘛老是用阴郁的眼神看她?别人看元缺,觉得国舅爷还是像平时一样,笑容满面的,习惯了和元缺对着干的寒初蓝却感受到了元缺的不正常。
纳闷还纳闷,寒初蓝还是替大家都倒了茶。
元缺又是一饮而尽,再次把杯子推到寒初蓝的面前。
寒初蓝耐着性子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那家伙却是一仰头,再次一饮而尽,空杯子没有任何意外地推到寒初蓝的面前,深沉的黑眸依旧阴郁地盯着寒初蓝,嘴角挂着似笑非笑。
这个变态!
寒初蓝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元缺千百遍,但还是耐着性子再给他倒了一杯茶,直到茶壶里的茶水都没有了。
“换!”
元缺喝着只有半杯的茶水,淡冷地命令着木子。
木子赶紧换上一壶刚刚沏好的上等香茗。
空杯子依旧是推到寒初蓝的面前。
寒初蓝被元缺整得有点怒了,干脆把整壶茶都摆到元缺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刺着:“民妇瞧着国舅爷渴得要命,一杯一杯地喝,太慢了,难以解渴,还是整壶茶水都给国舅爷吧,国舅爷慢用。”说完,她转向杨庭轩,“庭轩,你刚才想说什么请求?你说,只要我办得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杨庭轩放肆的双眸闪了闪,很想冲口而出:我想要你,你也满足我吗?
不过他说出口的请求却是:“初蓝,我的请求很简单,就是你能亲自下厨做一桌子的菜,当作你请我吃的,我可以不收你的菜钱。”
寒初蓝眨了眨眼,倒是没想到杨庭轩会提出这个要求。
元缺阴郁的眼神开始绞在杨庭轩的身上,杨庭轩感受到后,望了望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元缺今天哪根神经抽了。
元缺向寒初蓝提出过,让寒初蓝亲自下厨替他做一桌子好吃的,但寒初蓝不理他,算是拒绝了。
“庭轩,你确定吗?我的厨艺虽然可以,但是无法和你们酒楼大厨相比,你的嘴巴向来挑,要是不好吃,你可不要怪我哦。”
请这些人喝茶吃饭,就是一件麻烦事。
以后,她再也不说那些“有空了请你吃饭,喝茶”的话了。
杨庭轩笑睨着她,“你煮的红薯粥,我都觉得味道美极,所以我信你,你做的菜肯定好吃。你也知道我的嘴挑,除了我自己下厨之外,其他人做出来的菜,我要不是饿极,真没有什么胃口。我期待你能像当初做凉拌青瓜那般带给我惊喜。”
说到底,他是想摸清寒初蓝的厨艺造诣达到了哪一种程度。
当然了,能吃到寒初蓝亲手做的菜,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惊喜。
夜家生活不如杨府,他天天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不知道比夜千泽好多少倍,可是夜千泽的粗茶淡饭都由寒初蓝那双柔软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