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生站在水城城墙上,将东南侧发生的战斗尽收眼底,看到在鸟铳兵严密封锁下,登州水师官兵被击打的节节败退,最后转身溃逃的场景,自然是异常激动。
在他眼里这些水师官兵与大泽山内山贼没有多大分别,只要挡住震山营前进之路,便要毫不留情的剿灭。
见到还是有五十多水师官兵冲过震山营鸟铳兵封锁,程有生知道这些水师官兵的最终目的是争夺水门,阻止水师战船驶离。
留下一个亲卫在城墙上继续监视,程有生迅速回到城门口位置,最为关键的铁栅门起降绞盘安放在此处,而登州水师官兵所要争夺的无非就是城门口位置的起降绞盘。
只要将起降绞盘控制住,就等于控制住水城,因此水城城门口将会是亲卫营士兵与水师官兵互相搏杀的关键地点。
严贵与有另外二十多位亲卫营兄弟面上都有些焦急,东南侧战斗的情况在城门口无法探查,听到鸟铳的“嗵嗵”声停止了,却不知道战况到底怎样!
见程有生从城头下来,纷纷围上来询问情况。
程有生一改先前轻松的模样,道:“有五十多个水师官兵冲过鸟铳兵封锁,很快便会前来争夺水门。”
严贵撇嘴道:“区区五十多人就想从咱们亲卫营手中夺走水门,简直是妄想!”
程有生摇摇头道:“我在城头观察,这些冲过鸟铳兵封锁的水师官兵都是些悍勇之辈,咱们人手比他们少,这群官兵向城门口发起攻击,咱们便会陷入苦战,一旦被他们控制绞盘后果将不堪设想!”
严贵笑道:“有别的办法能够打击对方,当然没必要与其硬拼!”
一旁的秦麻子道:“程大哥你别卖关子,有什么好主意赶紧告诉兄弟们,也好早做准备啊!”
程有生道:“兄弟们听我说。留在城门口只能与来敌硬拼,这对咱们极为不利,咱们要想办法将对方堵在城门外边才好。”
秦麻子晃晃手中腰刀道:“程大哥的意思是咱们直接杀出去,将对方堵在城门之外?”
程有生点头道:“现在对方离咱们还远。趁对方未到之前,提前埋伏在对方必经之路上,等对方到来之时突然杀出,必然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严贵思索一会儿,道:“咱们半路埋伏东南侧官兵,如果再有水师官兵从西南侧前来攻击水城城门怎么办?”
程有生受冯检影响,关键事情上总愿意棋行险招,把自己放在背水一战的位置,这样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因此也不愿意在自己提出冒险的想法之时。被手下人质疑。
严贵的话得到一部分亲卫士兵的认同,他们觉得守在城门口虽然搏杀会残酷一些,但是却不怕另一侧突然出现官兵。
程有生面色一沉,声音严厉的许多,道:“西南侧水师官兵刚刚溃退。短时间内不会再次返回,咱们城墙上留有兄弟监视,一旦发现敌踪再次迅速返回也是来的及。诸位不必争论,照我说的话去做就是!”
严贵感觉有些不对,赶紧一躬身道:“程大哥已经拿定主意,兄弟们绝对遵从。”
程有生面色恢复正常,道:“嗯。咱们亲卫营兄弟都是好样的!秦麻子,将剩余的火药包全都带上,就让这些漏网之鱼尝尝咱们震山营火药包的滋味!”
……
刘把总与一众冲过鸟铳封锁的水师官兵惊魂未定,回头看着封锁区内横七竖八的死伤者,心中更是惊恐。
对方所用的鸟铳比水师官兵所用的鸟铳强上太多,双方相距百多步距离。鸟铳击发很轻松便可伤到自己这边士兵。而水师官兵所用鸟铳只能在八十步距离内伤人,而且举发速度还是很慢,根本不可能像对面鸟铳兵那样持续不断击发。
好在总算是到达安全位置,此时他们却是再无胆量冲刺对方鸟铳兵封锁区!
刘把总喘息了一阵儿,忽然用手指着对面鸟铳兵击发的位置歇斯底里的叫骂。发泄着心中的恐惧与怨恨,身旁五十多位水师官兵也跟着跳脚指着鸟铳兵位置叫骂。
一时间这五十多位狼狈的水师官兵仿佛成为骂街的泼妇,站在鸟铳兵无法顾及之处跳脚喝骂,根本还有一分水师官兵的模样。
叫骂一阵儿,刘把总挥手止住众人,眼睛充满血丝,有些丧气道:“五百人冲击却只有我等五十多人幸运通过险地,可见对方都么凶残,这种行径与城外孔有德乱兵何异!”
说着又将手指向水师战船位置,道:“这些战船属于咱们登州水师营,如今却要被这群贼子强行驶离,我等兵丁绝不能坐视不管,更不能辜负海防道王大人的期望,因此必须想办法将水城城门控制在手,到时候定要这些贼子好看!”
这些水师官兵先前听唐守备讲过,对方把守城门之人较少,刘把总几句话又正好说到一众水师官兵的痛处,于是叫骂声很快变成叫嚣声,似乎对方守卫城门之人根本不堪一击。
水师官兵们叫嚷着请刘把总下令夺回水门,将这些谋夺水师战船的贼子困死在水师营。
稍微歇息休整一段时间,刘把总一声令下,五十多位水师官兵踏着地上的积雪,开始向水城城门进发。
远远的看到被积雪覆盖的水城城门,城门口摆放着许多滚木雷石,以及许多障碍物,但是却没有人把守城门。
刘把总感觉有些蹊跷,对方这是搞哪一出戏?
“嗯,一定是埋伏在城门周围,准备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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