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贵等人顺势看向水师营水面,只见水师战船已经按顺序开始缓缓启动。
程有生知道战船驶离顺序,按计划行驶在最前面的是庄英昌率领的一艘一号大福船,后面紧跟着是牛亮、战原、蓝正吉三人率领的福船,再后面便是随张文泰指挥的打批水师战船。
此时整个水师营驻地,唯有两艘福船没有移动,两艘战船船舷右侧站满警戒的震山营鸟铳兵,他们的目的自然是要阻止对面水师营官兵,令他们无法攻击水城水门。
“轰轰轰”船舷左侧火炮手再次发射几枚开花弹,火炮弹药的轰鸣声再次响彻在水师营上空。
冯检从望远镜中看到西南侧的官兵彻底崩溃,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也能猜到此时水师官兵的心情,自己赖以生存的饭碗突然被人夺走,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多数水师官兵都想着重新夺回战船。
可是对面战船火炮连续三轮的轰击,水师官兵的巨大伤亡让水师官兵彻底丧失继续攻击的信心。
耳边听着黄近江道:“指挥长你看,对面那位海防道大人开始狗急跳墙,竟然亲自冲上来了!”
冯检放下望远镜,看着这位面色气急败坏的海防道王徽大人,嘴角微微一撇道:“咱们将水师战船驶离此地,不但断了这位海防道王徽大人升官发财的美梦,更是直接让他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狗急跳墙很正常!”
黄近江握紧拳头道:“最好是这个老小子丧失理智,被鸟铳兵的弹药打死!”
冯检笑着道:“这些官吏将自己的性命看的很重,怎么可能轻易犯险!”
唐守备骑马立在队伍最后面,在海防道大人的严令下,他不得不亲自上前指挥水师官兵,他也清楚一旦让水师战船驶离水城,那包括他在内所有水城官员即将面临的后果。
这位平度州汛营的守备心也太狠了一点,竟然将水师战船一艘不剩的驶离。完全不顾水城众多官吏以及留在岸上的水师官兵!唐守备恨恨地想着。
骑马来到停滞不前的水师官兵当中,稍微看望了那位被鸟铳铅子击伤的刘把总,见他只是手臂受伤,此时已经伤处已经包扎好。
唐守备好言安抚几句。令他重新列队准备攻击,这位刘把总答应一声,转身重新安排攻击阵型,他下令队列中的藤牌手依次排列到阵型左侧。
因为陆上和战船两者的位置是平行的,战船上鸟铳兵击发都是从左面而来,因此将水师官兵的藤牌手集中于队列左侧,可以有效抵御战船上鸟铳兵的击发。
其余手持长枪、铁叉、大斧的官兵则排列在藤牌兵内侧,准备再次冲击对面鸟铳兵的封锁区域。
眼看着寄托身家生命的水师战船被人驶离驻地,这些水师官兵也都憋着一口气。
为了提高官兵冲击的勇气,唐守备不失时机的承诺。只要官兵冲破封锁,重新控制水城城门,在场每位水师官兵赏赐三两白银。
三两白银可以买将近一石粮食,可以让一家人衣食无忧一段日子,这对于经常被拖欠粮饷的水师营官兵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受到此激励,水师官兵战斗情绪大大提高。
随着唐守备大喝一声,那位水师刘把总率领将近五百人的队伍再次冲向震山营鸟铳兵封锁的区域。
“嗵嗵嗵”连续不断的鸟铳击发声响起,由于有了藤牌的阻挡,一开始水师营官兵被鸟铳击中并受伤的水师官兵明显减少,这让留在原地观战的唐守备看到了希望。
见到藤牌手阻挡奏效,那位水师把总呼喝着。队伍中水师官兵跟着呐喊着疯狂的往前冲。
“嗵嗵嗵”鸟铳的震响声接连不断,鸟铳封锁的区域仿佛成为一片不可逾越的禁地,那位水师把总感觉这片区域漫长无比,仿佛没有尽头,耳中听着不休不止的“嗵嗵”声,看着被击中倒地惨叫的水师官兵越来越多。这位水师把总变得惊惧异常。
唐守备在马背上感觉浑身颤抖,对方鸟铳手的杀伤力太大,而且可以持续不断的击发。
由于官兵冲击的路线与战船上鸟铳兵站立的位置平行,因此官兵在很长的一段距离内,始终没有跑出鸟铳兵的击发范围。
水师官兵前行了大约一百多步距离。倒在地上呻吟惨叫的官兵就有一百多人,随着前排藤牌手逐渐被击中减少,倒地伤亡的水师官兵越来越多,而对方的鸟铳手却是手下毫不留情击发,不但打击着冲击官兵的信心。
一位水师官兵看到身侧的藤牌手忽然栽倒,紧接着身前的同伴突然捂住面庞大声惨叫起来,这个水师官兵彻底崩溃,不顾一切的呐喊着转身逃走。
一人逃走,立刻引起连锁反应,这群被三两纹银激励的热血的官兵,再也忍受不住战船上鸟铳兵无情的击发,开始加入逃跑的行列。
整个队列开始散乱,官兵有向前面继续冲击的,有转身向后面溃逃的,还有的趴在地上磕头求饶的……
万有发目视着继续向前冲击的一百多水师官兵,这些官兵很快便会冲出鸟铳兵的击发范围。
很明显这些官兵冲出鸟铳封锁,便会直接杀向水门,他不知道水门守卫情况,但是他意识到绝不能让这一百多水师官兵顺利冲过鸟铳封锁的范围。
他大声对鸟铳兵吩咐道:“所有鸟铳瞄准最前边的官兵,举发!”
“嗵嗵嗵”所有能够击发的鸟铳几乎同时将铅子射向这一百多继续向前冲击的水师官兵,另一艘战船上鸟铳兵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