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接到了杨贤德的电话,一群穿白大褂的大夫护士都等候在急诊室里,见拖拉机轰轰隆隆地开进了院子,他们便一起上前,把酸杏抬进了屋子,急救工作立即纳入了正规程序,插氧气,重新输液,透视腿骨,又化验血型,赶快输血,一切急救手段都用上了,更不敢有丝毫耽误,直到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木琴竟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人们的心也一直提在嗓子眼儿里,担惊着酸杏的祸福安危。
过了很长时间,王院长和一名主治大夫出了手术室,他对木琴等人讲,酸杏的腿骨已经完全粉碎性骨折,已经无法接上了,更为严重的是,受伤的时间被拖得太长,再加上一路上折腾颠簸,细碎的骨渣儿又把周围软组织严重损伤了,出现了大面积坏死,并进一步扩散着,酸杏又失血过多,身体的一些器官特别是大腿机能严重受损,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就目前医院现有医疗技术和条件,保证酸杏生命安全的唯一办法,就是截肢。
此话一出,木琴再次跌坐在地上,随同瘫倒在地的,还有叶儿,人民哭喊道,不行,不能锯掉腿哦,沒了腿可咋办呀,木琴努力控制着自己爬起來,她扯住大夫的衣襟道,别截肢,就算骨头接不上也不要截肢,给留条完整的腿脚吧!花多少钱都行,只要别截肢。
大夫一个劲儿地摇头,催他们快点儿签字,王院长也说,不截肢,当然最好,可要是不赶快锯掉的话,这个人恐怕要有生命危险呢?
木琴等人依然苦求着大夫,再想想办法。
大夫无奈地点头道,我们尽力吧!不过,你们得有思想准备才行啊!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手术,酸杏被抬出了手术室,他的腿暂时沒有被锯掉,但大夫的话叫木琴们心里冰凉,大夫解释说,虽是一时沒有截肢,就目前情形看,伤情很不乐观,要是他的腿部软组织不再坏死,还有可能保住这条腿,要是继续恶化的话,只得进行截肢手术了。
酸杏被抬进了病房,依旧昏迷不醒,护士说,是手术时麻药在起作用,过些时候就会醒來,但是,一个整晚上,酸杏一直昏迷着,就是醒不來。虽然他的胳膊上始终挂着点滴,但从焦急的护士嘴里得知,酸杏已经发起了高烧,就是退不了热。
木琴怕自己人生地不熟,沒有个熟识的人帮衬,医院不给尽心救治,刚到吃早饭的时间,木琴就四处打听姚金方的住处,偌大的县医院里,她只认得姚金方,也只能够找他來帮忙了。
姚金方已经与杨梅结了婚,杨梅在市医科学院里读书,还沒有毕业,俩人只有在星期天才能团聚一次,次日就得两地分居,因为房屋紧张的缘故,他俩依旧挤住在原先那间宿舍里,仅供睡觉,吃饭都是到医院的食堂里,这天不是星期天,杨梅沒有回來,宿舍里只有姚金方一个人闷头吃从食堂打來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