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她拉着婆子的手,又塞了一张银票,说“劳姑姑费心了。”
李婆子笑容如花,连连点头,殷勤送苏暖出了门子“小姐慢走。”
身后,一直专心埋头吃饼的贺司珍,手中顿了一下,又继续埋头吃,吃得很仔细,全用手兜了,一滴不曾落下。
慧姑早瞥见婆子手里的银票,她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苏暖,笑着告辞,婆子一直送到宫苑外,才止住步子,笑哈哈地双手一合,回去了。
慧姑与苏暖往回走,两人闷头走了一段路,慧姑忽然说:“小姐,你不该给那个李婆子银子,这些人惯是贪得无厌的,你给的那些银子她未必会用在贺司珍身。”
苏暖低了头,长长的睫毛掩下,轻声说:“我晓得,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是她托我,我就须得诚心去完成。虽然那个李姑姑未必会有多照顾,可是但凡她能多关照二成,或者不去为难,我也就心安了。举头三尺有神明,想必那个含香在天瞧着呢。”
慧姑被她说得一默,她在这宫里,见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谁不是明哲保身?像那个贺司珍,在位时,弟子无数,可在她疯癫后,却是那李婆子也说了,初始,还有人来瞧她,但贺司珍都又哭又笑的,弄得后来就没人了。
如今这个表小姐,只是受人之托,就这样诚心,方才那情景,实在是她能呆那么长时间,着实不容易,且身崭新的褙子,有些地方已污了她再度认真瞧了瞧苏暖,如今这样的人,在宫里实在是稀有。
她叹了一口气,说:“小姐心善。您放心,像李婆子她们这些人,奴婢知道怎么办,这事交给奴婢好了。”
苏暖一愣,停步,突然就对着慧姑一礼:“多谢姑姑。苏暖回去就焚香祭拜,我就与她说,叫她放心,有姑姑您”
慧姑一个激灵,忙摆手:“罢了,小姐可千万别说,就当老奴为自己积福,当不得。”
一边加快了脚步,生怕苏暖真的说出宿命话来,她可是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