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次穿红色。她一派震惊,不小心手中一个用力,将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蝈蝈碾死了。
红色!?她读书多,很快意识到不对劲,除了办喜事时会穿那种颜色,便只有装神弄鬼时才会考虑的……他这是哪个意思?他是那个意思?是他意思太多,还是自己想法太多?不过,她最终也没有寻到答案,因为很快便发生了决裂的事……
白紫嫣撑腮于桌,忽地感到前方不远处有招呼的手势。抬首望去,原是坐在对面的苏泽在隔空问好。微微笑了笑,算是回应。目光扫到苏泽附近,留意到他旁边坐着的是工部尚书窦承逸,亦是皇后的哥哥,苏泽的亲舅舅。她不知道窦承逸做尚书是否称职,但晓得此人绝对是个合格的舅舅。
少时与苏泽玩耍时,经常会见他拿来舅舅送予的稀奇玩意显摆。她颇为羡慕,有一次忍不住好奇地问,听闻波斯的猫与中原不同,也不知有何不同,你舅舅能弄来一只让我们开开眼么?不出两个月,苏泽果真用根绳子拖来只眼睛一黄一蓝的白毛猫。再一问,果然又是窦承逸弄来的。似乎,只要是苏泽的要求,他那二十四孝舅舅便责无旁贷。
皇帝最后入席,在正堂前的主位坐下。目光首先停在苏恒身上,尽显慈父关怀,“恒儿,身体好些了么?”
苏恒微笑应答,“已经痊愈,多谢父皇挂怀!”
佳肴上桌,君臣有说有笑,一番其乐融融之景。白紫嫣并不参与他们的交谈,不感兴趣,也无心交涉。这个圈子离自己太远,如果有的选择,她一定会逃得远远的。低着头闲吃时,心中晃过一思,但觉此番融洽和谐只是表面,恐怕各自的心思早已波涛汹涌。
杨昱忽地在旁玩笑,“你这样吃个不停,像是饿了许久。”他拾起筷子,夹了个肉丸放在她碗里,“慢点吃。”
她愣了愣,对杨昱突来的热情极其不适应。余光瞥见苏恒略向这边偏转的头,忽地有所悟。亦是夹了块糕点放在他盘里,“你多吃点。”
两人一来二往的举动,被外人瞧着,定会误会成关系亲密的恋人。他们都不适应,但又不得不乐此不疲。
酒过三巡,窦承逸突然站起身,掩去脸上笑色,“皇上,微臣有些话不宜在朝堂上说,当下憋着又很难受,不开口实在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苏平轻笑,“都是自家人,窦爱卿有话便直说。”
窦承逸眼神有意无意地瞟过苏恒,躬身回话,“齐王这些日子,假称染了风寒不能入朝,是个谎言。实则他是受了刀伤!”
白紫嫣的心跟着咯噔猛跳了一下,悄悄看向苏恒,正对上他转来的目光。她探不出他眼中的深意,只晓得自己不该置之不理,因为此事是由她造成的。但立即冲动出来承认也不太好,因为弄不清窦承逸的真实意图,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苏恒微垂眉,没有立即回应,似乎也打算静观其变。
苏平扫了一眼台下众人,“窦爱卿,何出此言?”
窦承逸似有满腔的言语要说,急速回应,“微臣原本也不晓得,是齐王的一个侍卫前来告知,我才了解真相。思前想后,总觉不妥,方才斗胆上报。”
苏平微皱眉,“侍卫?”
窦承逸立时跟着解释,“是齐王府的护卫张仪,如今也在宴外候命。”
张仪?白紫嫣的心浮沉不定!为什么是他?
苏平曲起食指,轻扣了桌面两下,“既然如此,招来问问。”
张仪很快被招入宴,没半点拖沓,亦很快承认了齐王受伤之事的确是他告知窦承逸。
白紫嫣想起苏恒曾提及,张仪是皇上指给的侍卫。怎的如今站到了窦承逸一边?是真的倒戈相向?还是另有隐情?她觉得疑点很多,一时想不明白。
窦承逸心中暗喜,待张仪证实完,便快速将罪名扣上,“齐王此次谎称染了风寒,可算得上欺君之罪。”
许多人心里皆是一惊,欺骗和欺君之罪并不相同,虽然表面字义都是撒了谎,但只有造成严重后果的才能被称为欺君之罪。且那个罪,是个重则杀头的大罪。窦承逸想置齐王于死地的心思,表露无疑。
杨昱终是忍不住开口,“窦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有没有胡说,齐王将衣襟挑开,便真相大白!”窦承逸一番话说得胸有成竹,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前几日,张仪自找上门说了齐王受伤的事,他半信半疑。派了个最得力的助手暗中查探齐王府,多番努力终是窥见苏恒换药的伤口。纵然怀疑,张仪突然前来告密,并非自述在齐王府受了委屈,而是暗藏什么其它心思。但苏恒身上的刀痕亦是铁打的事实,倒真可借机大做文章。他深思熟虑,还是恐踩进陷阱。但又由苏泽身上的酒味推出齐王也经常喝酒,他无法晓得齐王借酒消愁消的是什么愁,但至少可判断其最近颇萎靡不振。隐瞒刀伤加上意志消沉,似乎是个能打其措手不及的良机。他不能再等,因为太难挑苏恒的差错,错过此次机会,也许就再没机会了。今日,他也不可能完全置齐王于死地,但只要让苏恒毁了乖儿子的形象,那自己的亲侄儿上位便指日可待了。
苏恒平静站起身,坦然承认,“儿臣确实受了刀伤,原本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只是我在笺州时受过刺杀,一直没揪出幕后之人。回都后又再度受人行刺,伤了左肩。”他的脑子飞快转动,试图将借口编得合情合理,“儿臣不想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