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相处的朋友就是萧瑾和蒋月。她视她俩为亲人,如今这两人却异口同声地谴责她,辱骂她,而她百口莫辩。
她哭得很伤心,蒋月与萧瑾倒丢下她,挽着手一同出去了,直到日落西山也没回来。她眼巴巴地在院子里等着,想等她们回来,向萧瑾道歉:或许真是她听错了,害萧瑾失了姑娘家的体面。
可是天色渐暗,仍不见她俩的身影,她开始担心起来:“王爷,你派人去找找她们吧。她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碰上坏人,可就糟了。”
苏懿对今日之事颇有意见,觉得萧瑾让孔雀去找厉劬就极为不妥,现在反过来怪她,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还寻她做什么。何况两人都有武功,一般人也伤害不了她们。可是拗不过孔雀的央求,只得令侍卫们满世界找去了。
几名侍卫在城里一家酒楼找到了萧瑾和蒋月。不过人没带回来。因为两位姑娘耍起酒疯来威力太大,无人敢近身,况且男女授受不亲,亦不方便。
苏懿得了禀报,沉吟一瞬道:“还是我亲自去瞧瞧罢了。”孔雀自然也想去,两人一同坐了马车赶到城里。
一面酒旗迎”三个大字。名字起得甚是风雅,酒楼装潢亦有大家之风,古朴文气。只可惜楼上有人喧闹不休,着实煞风景。
三楼包间里,蒋月和萧瑾喝得面红耳赤,倒一直没趴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发着牢骚,谁也没听见对方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地互相安慰,还觉得彼此是一生知己。
苏懿推门而入,孔雀紧随其后。房内酒气冲天,杯盘狼藉。听见房门响动,萧瑾抬头一看,呵呵乐了:“哟,美人儿你来干嘛?赶着看我笑话来了?”
“萧瑾妹妹,今日是我不对,我不该听岔了,还带他过去见你。先跟我们回去吧,别再喝酒了,伤身体。”孔雀尽量将语气放和缓,对她们好言相劝。
“你不对?你哪能不对啊!就凭你这张脸蛋,说什么都是对的。”萧瑾嬉笑着,似乎毫不在意,说出的话却句句诛心:“你瞧,王爷你也勾搭上了,连侍卫也不放过,倒给姐妹们留条路行不?什么样的男人都能攥在手里,啧啧,本事真大,得空也教教妹妹我呗。”
“休得胡说!”苏懿很恼火,“虽则屋子里此刻只有咱们四人,但这些话若传出去对孔雀的名声极为不利。”
萧瑾喝昏了头,哪里肯听他的。端起酒壶又斟满,一口咽了,将酒杯在手里玩弄着,睥睨着眼嗤笑道:“王爷,也就你把她当宝贝,我们可清楚她的底细。名声?她哪来的名声。上次她可是同时勾搭上了三个师兄,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广和门中谁人不知,何人不晓。结果呢,她三个都没要,耍得人团团转。怎么样?孔雀,这事我没造谣撒谎吧。”
孔雀扶着桌沿,定定地望住她,颤抖着声音开了口:“三位师兄的确都给我写了信送了东西,可我叫蒋月姐姐把信和东西都退给了他们。我不知道为何后来他们会一同去了红枫林,然后打了起来。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真的!你信我好吗…….”她再控制不住情绪,呜呜地哭了。
“得了,这话你都说过好几回了,谁信呢?别是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这头叫人把东西送回去,那头又偷偷约人见面,你不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吗?”萧瑾将以往那温情脉脉的面纱完全撕破,露出她尖酸刻薄的本性。
蒋月本在窗边自斟自饮,自言自语,这时突然听见她们提起她,笑mī_mī凑过来说:“啊,那件事啊,嘿嘿,你们都不知道,是我干的。我把他们送的东西互换了一下,说是孔雀的回礼,这几个傻子高兴地手舞足蹈,还照我说的同时去了红枫林。我躲在树上看他们打得真热闹,太好玩了,哈哈哈哈!你说这些男人怎么那么笨?所以啊,萧瑾妹妹,别嫁人了,他们又愚蠢又好色,有什么好?不如咱们姐妹在一处,开开心心过了这辈子。”
屋里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静默,只有蒋月喋喋不休的声音在回响,分外刺耳。苏懿担心地看向孔雀,只见她面色如雪,双目红肿不堪,身子晃动着站立不稳。他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她抱在怀里,低声安抚:“没事的,有我在。想哭就哭吧。”
她哭不出来,呆怔了许久,方幽幽说道:“蒋月姐姐,萧瑾妹妹,我一向视你们为亲姐妹,而你们却……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惹人厌,可我从没做过任何伤害你们的事。”
“讨厌,何止是讨厌,简直讨厌至极。”蒋月放肆大笑着揽过萧瑾,后者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打从你到了我们那,跳了几支舞,唱了几支小曲,来献殷勤的师兄弟就如同过江之鲫。而我们呢?谁注意到我们?当然我们是路边的野草,你是枝头最艳的那朵花,咱不敢和你相提并论。可你呢偏偏摆出一副白莲花圣母的模样,整天装清纯装无辜装不屑一顾,谁也看不上。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生得一具好皮囊,便招得那些个浅薄男子为你鞍前马后忙个不停。多可笑,太可笑了!”
“蒋月!你说得太过分了!”苏懿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这也叫过分?还有更过分的呢。我常常想拿刀划开她那张脸,倒要看看没了这份姿色,还有没有男子为她神魂颠倒,就连王爷你恐怕也会离她而去吧。怎么样,孔雀妹妹,要不要试一试?”蒋月边说边从靴筒里抽出把精巧锋利的匕首,朝着刀口吹了口气,挑逗般盯着孔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