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红,一鞭子朝着白泽挥过来,白泽快步往后一退,堪堪闪躲了开。可苦了在后面的我,他要躲鞭子,我却要躲他,只是我的身手还不及头脑,跌跌撞撞不晓得碰到了哪里,眼前一闪,连惊叫都没来得及,便顺着一个斜坡似的通道滚了下去。
我分不清哪里疼的哼唧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所宫殿样高大屋子的角落里了。这殿方方正正,目光所及之处,有百步开外,比长生殿大了些,石壁上点着和方才通道里一样的灯,空旷冷清。我在这里是分不清方向的,只看见正前方的远处有一石台,石台上有个三足六角的丹炉,那旁边层层叠叠的华丽帷幔里也不知是什么,离火堆那么近,也不怕烧起来。待我走近,悄悄掀起那些纱帐一瞧,连忙捂住了嘴巴——是绣颜啊!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赶紧推推绣颜,轻声喊她的名字,她却纹丝未动。她格外安静的躺在那,脸上透着一股异样的祥和,不会死了吧……我心里一沉,颤抖的伸出一根手指头,还未等送到绣颜鼻下,身后就传来一个陌生的轻笑。
“哪里来的丫头,破了我的图锁,还想带走我的人?”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澈婉转,带了些许懒散和蛊惑。
我的动作生生僵在了那,瞬间浑身冰凉,像是被泼了一桶凉水。难道最后宁四娘是叫我给误打误撞找到了不成?上仙啊,你连逃跑的本领都没传授给过我,这会儿别说拿东西救人了,搞不好连我自己都要搭在这了。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总会和绣颜处在同样的处境中呢,每每都是以类似的方式,时机,前后同时遇险,老天在书写我二人命格之时,定是犯了懒,依样画葫芦,照抄了一份吧……半晌,那脚步越来越近,我才想起把手指收回来,缓缓回过身。
那竟是个,相貌极为清纯的女子,除了,一凝眸一勾魂的眼睛和那脸孔格格不入,实在难以将她与宁四娘联系起来。
“宁……四娘?”我试探着喊了声她的名字。
“哦?知道的还不少。”她算是承认了,顾盼生姿的往纱帐这边走来,慵懒的样子显得没什么精神,走动时浑身散发的清香倒像是春风十里。
看样子,我的出现,并未影响到她的好心情。于是,我大着胆子胡诌起来,总要挨到被他们找到才行。“我还知道你是什么人呐!”我故意很大声说话,希望这空旷的石殿能将我的声音传送到楚上仙那里去,方才只滑动了一小会儿便到了这里,距离应该不会太远。
宁四娘不急不缓的坐在石台上,先是看了看丹炉的火,又摸了摸绣颜的脸,那手指纤细温柔,却看的我一身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和她保持距离。“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人?”她幽幽的开口,突然冷起脸来厉目看向我问:“难道来之前就没有人告诉过你,我不是人?”
我被她这一眼看的一哆嗦,强忍镇定终究气弱三分说:“你是太阴圣君的女人吧!”
“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谁告诉你的!”她突然一拍石板生气起来,我才知道美人生气时也是骇人的。
我连忙解释:“你大门上的图案和太阴圣君身上的一样……”
万万没想到正是这句话惹了祸,她身形快的要命,竟一瞬间过来扼住了我的喉咙,我踮着脚吃力的去扒开她的手,没有用。
她的声音再不是春风,格外狠厉,一字一顿的问我:“你看过他的身体?那你死的不冤!”
因为一句话死,怎么不冤?我用仅能发出的嘶哑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普……满,普……满……”
她的手劲果然松动了些,往前一送,我便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大声咳嗽,生怕她反悔,连忙解释:“太阴圣君死的时候还没有我呢,那个图,普满身上有一样的……”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才问:“你认得普满?”
我点点头,继续揉脖子。
“今日就看在他的面上,留你一条命!”她似是倦极了,倚在帷幔里不再理会我。
“绣颜我是要带走的!还有你那片复灵珠!”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完便后悔了,真是笨到家了,明明可以先出去和大家汇合和再回来拿东西救人的。
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是在一次次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的失败中度过的。骨子里,我也是急于表现自己的吧,渴望被夸奖,被认可,渴望融入,和存在。
不想,这句话竟逗笑了她。宁四娘美目微启,笑中玩味又讽刺,叫人极不舒服。仿佛知道了什么,却偏不告诉你,等着看好戏的感觉。她重新闭上眼,倒没有再动手的意思,问:“楚离凡给了你多少甜头?不过你自己心生幻象,却跑来这样拼命,真是蠢。”
心生幻象……她这样一说,我重新想起了那个梦,不知为何,区区一个梦境,阴魂不散的缠着我,每每好不容易不去想了,便会有个人出来提醒,还有那么个梦。可那明明是我自己的梦,现在我却觉得,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了呢。
我痴痴呆呆的原地愣了半天,才想起我是在管她要人和东西,遂坚定不移的又讲了一遍:“绣颜和那片复灵珠,我都是要带走的!”
“你这丫头真有趣,在我那明香阁与楚离凡调~情的时候,你想要的可不是这两样呦。”
我一时大窘,拍了拍自己的脸,什么想要不想要的,她一定是胡说的,我只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