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出了露台,给顾崇拨去电话,响不过三声便接通,顾崇的声音无比清晰锐利:“先生。”
应绍华:“查一下沈婳。”
“是。”
翌日爱月醒来,身旁剩了空落。
身体烂成泥,而且是倾盆大雨冲刷过后的稀巴烂泥。她头一歪继续睡去,没一会儿便听到门把转动,有人悄然来到她身边,指腹在她脸上摩挲着,轻唤她:“宝贝,宝贝。”
她眼睛睁开条缝,瞥他一眼,又闭上。
应绍华浅笑着:“该起床了,你十点不是要到学校?”
她瞪他一眼:“知道我要早起,为什么不放过我?”
他勾住他下巴:“怎么舍得放过你,嗯?”
爱月坐起身,钻进他怀里,软趴趴地撒娇:“不、想、去。”
“乖乖做完事,晚上我让人去接你过来,一直住在这里,好不好?”应绍华抱紧她。她却捕捉到了他声音中的异样。
爱月完全清醒了,抬眼看他:“一直?”
他溺爱地揉着她头发:“搬来这里,跟我住在一起,不好吗?”
“全部都要搬来,不再住在那边了?”
“嗯。”四目相对,爱月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她没做声,应绍华再说:“乖,我让人每天接你往返。”
爱月低头,埋进他心口,闭着眼,却转着脑。
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这样将她锁在身边?
大脑猝然迸现个大胆的想法,让她的心再陷了陷,成为了这段时间以来兵荒马乱之中唯一的慰藉——从一开始他留她在身边,是为了保护她。
……
中午魏子煜给了爱月个u盘,里面装着他从亚际内网找到的资料。
魏子煜说:“我又想起来,郑殊这个人的资料,的确是比其他应家人少很多,整个应氏的资料库里,只有他的家室是空白的,可他病逝时年近四十,应该是有家室的。”
爱月盯着一点不动:“难道他的妻子也有问题。”
“只是提一提,别太草木皆兵。”
魏子煜又说:“你之前提的那个守林人,我一直耿耿于怀,你说你看到墙上的牌子写,他叫李显,已经56岁了?”
那个疯眼老汉显然是知道爱月,那么必定是与詹旭有关的人了。
“对。56岁,那当年也有38了,这个年纪到了现在都是亚际的高管,怎么会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守林人?但要是普通工人,早就退休了,而且,我爸也不会和基层工人有太多接触。”
魏子煜凝重看她:“我觉得有必要尽快去找他一趟。”
爱月摇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今天叫我搬去跟他一起住,派人接我上学放学,最近他应该会盯我很紧。”
“难道是因为我?”
“不至于。”
沉默了阵,爱月说:“下个月是父亲节……也就是我爸的忌日,到时我们想办法,去一趟印尼。”
“好。”
两人就要道别,魏子煜再叫住她,犹豫着,还是开口:“沈婳回来了吗?”
爱月翻了个白眼:“回来了,我还要想着一会儿回去怎么哄她。”
“对不起,麻烦你了。”
“行了,去吃饭吧,我现在可不能再跟你一起吃饭了。”她的语气终于恢复了些许俏皮。
魏子煜浅浅一笑,忽而又认真:“爱月,我向你保证,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站在你前面先面对危险,你还有父母,有那么多亲人朋友……还有应绍华,你值得……”
“好啦,”爱月打断他,纯粹是因为受不了木讷的魏子煜这么矫情,“你也要记住,你现在是魏子煜,你要为了未来而活。”
“噢,还没叫过你一次,魏恺,也是最后一次。”
魏子煜笑了:“詹爱月。”
这乱世,你欺我瞒,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只有她,不顾一切,勇往直前。
……
晚上回到家,沈婳和潘允琪都在。
爱月一进门潘允琪就过来,压着声音:“她一整天都在房里没出来,叫她吃饭也不吃,不过你放心,我刚才看见她偷偷拿走了茶几上的零食。”
爱月脱了鞋,把包甩给潘允琪,往沈婳房门走,潘允琪比了个手势:“祝你好运!”溜回房关了门。
爱月轻轻敲了门:“婳婳,婳婳。”
没动静,她去抓门把——没锁,开了。
才开了条缝,嘶吼的声音传出来:“出去——!”
酒醒了一整天还这样,情况的确不妙。
爱月继续往里,沈婳穿着睡衣,头发乱成鸡窝,抱着个巨大的娃娃坐在床角——那娃娃还是爱月送的,她最喜欢的熊本熊,正版的,老贵了。
爱月走到床沿坐下,沈婳没看她。
爱月有些无措。她性格太好,几乎从未和朋友有过矛盾。
“你今天一整天不吃饭啊?我给你炒个回锅肉好不好?”
“火锅底料好像还剩一包,我们下个火锅?”
沈婳没动静。
爱月抠了抠指甲:“婳婳啊,魏子煜真的不喜欢我,他那个人脑子有病,瞎说的。”
沈婳急瞪向她,不知是因为觉得她的解释太可笑,还是因为她骂了魏子煜。
“真的,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比较呆,今天也跟我道歉了,他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们俩就是兄弟……”
沈婳像是自言自语:“从入学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了,我们三个同时认识,为什么他就一直主动找你?”
“……”爱月没法解释,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