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我了，不过就是怕我赖在家里，到时候不能把姚心心嫁到季家。她爱嫁不嫁，我可没拦着她挡着她。”

“这会说的是你的事，你好端端的扯你三妹作甚？”姚秀才大骂了一句，斩钉截铁道，“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让中间人传个话给江淮，尽快把婚事定下来。”

“你这么看好那个见鬼的江淮，干脆你直接嫁给他好了。”姚曲曲俏脸一沉，摔了门就跑回自己房间。

“你看，这个孽障，当初她一生下来我就该把她扔水缸里淹死算了。”姚秀才手指头指着不断晃动的门扉，气得嗓子眼冒烟。

“老爷，我再好好劝劝她，曲曲这是一时想左了。”

“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把我这张老脸都丢光了。昨天出门碰到罗达，我差点没被他的话臊死。人家都问我到底看了几个女婿了。这个丫头，我一定要把她尽快嫁出去，她再不嫁人，家里的名声都快扫地了。”姚秀才气冲冲地教训姚太太，把她说得抬不起头。

“这件事你别管，你把小七照顾好就行，其他我自有安排。”说完他用力冷哼了一声。

姚太太委屈地用手帕抹了抹眼角。

姚纤纤与两个好友正在做英语的场景模拟练习，尚且不知家里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复赛的地点定在鹿城，到时候会有各大中学的优秀学生前来参加。

面对众多的天之骄子，姚纤纤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如愿脱颖而出。随着比赛时间的临近，习题也做得差不多，姚纤纤便找了苏雯丽和张小蝶组成三人小组，进行模拟场景练习。在选择地点的时候犯难了，姚纤纤和苏雯丽家里人口都多，很容易受到干扰。

张小蝶见她们为难，不禁鼓起勇气第一次开口邀请两位好友去自己家：“我家里人少又安静，可以来我家练习。”

“不会打扰到你家人吗？”姚纤纤问道。

“我哥哥去了鹿城，我奶奶白天都在睡觉。再说我家里院子大，好几个厢房，隔音很好的。”张小蝶突然想起最近刚搬回家的张母，不过她白天一般都不在家，想了想便没提起她。

苏雯丽一听便高兴地点头：“那太好了，就去你家。说起来，我们还都没去过呢。”

张小蝶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我家里没啥可招待的，你们别嫌弃啊。”

“我们是去练习英语的，又不是去你家大吃大喝的，当然不会嫌弃啦。”苏雯丽大力拍了下她瘦削的肩膀笑嘻嘻道。

事情说定后，周六，几个人就约在张小蝶家碰头。

张奶奶特意准备了一盘瓜子端到小孙女的房间，一脸慈爱地笑道：“我家小蝶不爱说话，我就怕她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如今她也有好朋友了，奶奶替她谢谢你们。”

张小蝶站在她身后，低垂着头默默地搓着衣角，她一直以为张奶奶很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哥哥才不得不接纳她，没想到她会替自己说话。张小蝶的眼角默默湿润了。

“奶奶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以后常来玩。”张奶奶咳嗽了几声，佝偻着背缓缓转身去了正房。

“你看，你奶奶对你多好，还特地准备了茶水和瓜子。我家的老祖宗恨不得把地上的瓷砖都藏起来，就怕被我踩坏了。”苏雯丽撅着嘴不满地抱怨。

张小蝶被她笑得一脸涨红，越紧张越说不出话：“我不是故意骗人的。”

“哎啊，我开玩笑的啦，瞧你这小样。”

姚纤纤阻止不停闹张小蝶的苏雯丽：“我们快开始练习吧。太晚回家，苏伯母会生气的。”

姚纤纤郑重提醒苏雯丽。

“好啦，好啦，怪我多嘴。”

张小蝶抬眸看着认真用英语对话的姚纤纤和苏雯丽，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特别浅的笑意，让她平凡的面孔瞬间明亮起来。

真希望时光能停在这一刻。她心中想到。

“现在的小姑娘可真会享受。”一个阴阳怪气的尖利声音突然响起，张小蝶浑身一抖，回过头，只看见一个干枯的女人穿着素蓝宽身旗袍，扶着门框的那只手上还捏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宽大的旗袍罩在她身上，像一口面袋子被竹竿支棱起来。

“妈，你今天这么早回家？”张小蝶连忙滑下炕，跑到张母身边小声问道。

“我知道这里不是我的家，你别假惺惺了。”张母推了张小蝶一把，走到炕前去翻姚纤纤她们搁在炕桌上的英文课本。

苏雯丽连忙问好：“张伯母，您好。”

“哎哦，这都是洋鬼子的东西，我可看不懂啊。你们真是好命，”张母嘴里啧啧了两声，眼神意味不明地打量姚纤纤和苏雯丽两人，笑道，“你们真是金贵小姐命，读洋人的学校念洋人的课文。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一双手整天在水里泡着，不管冰天雪地都得到处去收脏衣服回家洗……”

她吸了一口烟，烟灰掉落在课本上，她连忙用手弹了一下：“这是金贵东西，可不能弄坏了。”不想她手上正在燃烧的烟头却随着她弹灰的动作，把一页纸戳了个小洞。

“哎啊，好的不灵，坏的灵，真给弄坏了。我这手就不配碰金贵东西，太会糟践了。喏，还给你，这就还给你。”张母把课本胡乱塞给姚纤纤，满不在乎道。

“妈……”张小蝶一脸欲哭的表情连忙去拉扯她的衣角，又不敢把她赶出去，只能不断低声哀求。

姚纤纤不想让张小蝶为难，解释了一句：“这本书上的内容我已经记住了，坏了个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