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的眼里闪过一丝明显捉弄的笑意,“说到这里,阿泽,来,跟你枭哥说说,交过几个女朋友啊?初恋是什么时候?”
纪泽先是一番愕然,陆枭,怎么也会有八卦的一面,然而从小到大他处理过许多问题,就是没有涉及感情的方面,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突然将这个事情提了出来,纪泽黑而亮的眼睛扑闪着错过陆枭的注视,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呐呐地说道,“什么,什么女朋友,枭哥不要开玩笑,我这样的人,有一天是一天,交什么女朋友……”
陆枭却是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吧,阿泽,你不要告诉我你初恋还在?难道……你还是……”陆枭神情古怪地忍着笑看着纪泽,眼前的青年已经茫然不知所措了。
“还是什么?”纪泽问道。
陆枭双臂环抱着身子,闲闲地吐出两个字,“处男!”
某人的脸,瞬间蹿红。
这件事情,被陆枭一直有意无意地在一天之内数字提起。当纪泽收拾晚饭之后的桌面后,陆枭又悠悠哉哉地飘到某人身边,刚要开口说话。纪泽同志仿佛早已料到般抢先开口,“枭哥,你要是再打算跟我讨论诸如处男啊初恋啊之类的事情,我一定今天辞职明天就给谢九安当保镖去。”
某人忿忿不平时的表情,陆枭是说不出的喜爱,硬生生地克制自己想要摸摸他脑袋的冲动。纪泽刚刚剪了头发,本来就短,现在更短,看起来毛茸茸的,手感应该不会比贝壳差……
自己遇到了什么?一个喜欢的人,等着自己去奔赴他的初恋。陆某人如此美美地回味了一整天。
纪泽确实是被陆枭有意地“调戏”闹了大红脸,可晚上静下心来,好似今天自己趁机出去给警队打电话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跟陆枭聊天时,纪泽发现自己沉闷的心情会一扫而空,原本性子淡淡的他,可以跟着陆枭最大限度地聊天畅谈,发自内心地去笑。
敌人与朋友的界限,最怕模糊。
要不是一开始就是最无余地的对立,自己跟陆枭,会不会是最好的朋友?
纪泽暗暗告诫自己,既然这一场相遇一开始就是没有回头的选择,那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陆枭一定要被绳之以法,陆氏不破则国家国法不立。
他不会忘记,自己的父亲是为了社会安定维护法律尊严而送命,从小就以自己应公殉职的父亲为榜样的纪泽更是牢牢记住这一点,否则当初也不会走上警察的道路。
无论如何,他要对得起那身湛蓝色的警服,即使现在他没有穿在身上。
陆枭,陆枭,要是有一天你愿意接受法律制裁,全新改过,不再是亡命之徒;那么我真的愿意和你坦诚相见。
就在纪泽接受任务的第三天之后,陈实却意外地来了。这个人,一向不轻易出动,就是纪泽来到s市三年加入陆氏,唯一一次跟他近距离打过照面也是一个多月前在迦南花店里。没想到,今天却又来了。
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陆升绝不会派陈实亲自来。
陈实见到纪泽倒是先开口打招呼,“小纪,最近如何?怎么就你一个人?少爷呢?”
纪泽将脚边的花束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到一边,人从花里走出来,微笑着回应道,“陈大哥好,还不错,你怎么样?枭哥在楼上画画,你上楼喊他一下就成了。不过得先敲门,枭哥不喜欢别人进他的画室。”
陈实点点头,他话不多,与陆氏集团里其他的人也交流甚少。但是对这个纪泽却印象深刻,据说是沈身边提拔上来的,看着倒不像是沈那样y-in险狡诈整个一个笑面虎的摸样。干干净净的一个青年,看起来尤为灵动。
“哦,是吧,那我先上去了。”
“好。”
话音刚落,陆枭出现在楼梯口从上往下喊,“嘿,陈实,你怎么又从我爸那里过来了?难不成你也想照顾我花店的生意?”
陈实对着陆枭倒不是像其他人那么拘谨,向来都是面无表情的脸浮上几分笑意,“我的大少爷,你这是真打算当卖花郎了?”
陆枭手里还拿着大号的毫毛画笔,“怎么,卖花郎的生活也不错啊,是不是纪泽?”
“好了,我的大少爷,今天来是老爷交代一些事情。交代完我就走。”陈实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
纪泽正专心地将一些枯黄的叶子剪掉,将有些萎靡的花朵都挑出来,但却是一丝不敢分心地听着二人对话。只听到陆枭的脚步声响起,似要下楼。
陈实望了眼蹲在花丛里的黑脑袋,对陆枭使了个眼色,“陆少,事关重要,我们还是上去谈。”
“那好吧,阿泽,麻烦送点茶水到我房间来,我们陈老大爱喝茶。”陆枭笑着说道。
纪泽抬头,望着并肩上楼的二人回道,“好的,枭哥。”
心头一亮,陆枭倒是很少在他面前有所避讳,但一般都是陆氏集团的正规生意。此刻连自己的贴身保镖都要避开,看来,是事关重大的事情,而最近的……
纪泽望着二楼的眼神凝重幽黑,好似深不见底的古井。不再是方才与陈实打招呼时含着浅浅笑意的轻松。
贝壳从窗台上跳下来,冲纪泽示警般低低沉闷地“呜——”了一声,便三两下地蹿上楼去。
也对,他们,包括贝壳那只猫,才是一个世界的。
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