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脸能比得上自己的?谁知道还有人会睡在窗帘后呢?真是神经病。早知道自己就应该一放下东西就立马不管不顾的跑路,还停下来干嘛。她垂下头,非常恭顺的回答:“太太命奴婢给公子送作画的材料,奴婢无心打扰还请恕罪,奴婢这就告退。”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一只脚就想迈出门槛。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楚倾城站了起来,撩了一下眼前的头发,踱步到了桌边,看了一眼堆在一块的作画材料,皱了一下眉。
“过来,给我梳头。”他坐在椅子上,长发如瀑,手里还抓着一个小金环。
江岚动也不动,继续低眉顺眼的回答:“奴婢不会,奴婢立刻去请公子的丫环前来。”都起来这么久了,他的丫鬟们呢,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琴声很难听吗?”他坐着不动,冷冷的说。
哎,果然是被听到了,见鬼,这回吃不了兜着走了。江岚慢慢地走向他,他听到其实也没啥,最怕就是告诉了沈莲,然后她的好日子估计就到头了。
“奴婢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江岚站在他身后,现在只能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要是认了,以后后患无穷。她拿起梳子给他梳头,近了才发现这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很好闻。他的头发柔软光滑,一梳到底,毫无障碍,真是比电视中的洗发水模特还好。江岚有点羡慕嫉妒恨,自己要经过金手指才有这样的发质,人家是丽质天成。
“快点。”他有点不耐烦,把小金环放到桌上。
江岚停住了手,有点艰难的说:“奴婢真的不会梳发髻。”她是真的不会,别说男人的发髻,就是女人的她也不会,自己都是早上起来随便扎一下的。
楚倾城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蠢货,你怎么做人丫环的?”
江岚放下梳子,退到一边,低下头,“奴婢是扫地丫环,专门处理垃圾。”
楚倾城脸色微微泛青,没有回话,拿起梳子,三下两下就梳好了发髻,带好了金环。江岚偷瞄了一眼,居然梳得很光滑,一个毛刺都没有。
楚倾城不再理她,摊开桌上的画纸。江岚见他不再看她,就默不作声的悄悄退后,想溜出门,才刚走了几步,他就说话了,“站着别动。”
江岚只好站在那里不动,他取出架上的画笔沾了染料,准备作画。“虽然你长得丑,身段倒是个美人,也聊胜于无吧。”
居然要以她为画,虽然说是要她做模特儿,可是江岚发现,他画画时那是一眼都没有看她,可是只要她想动,就会听到他的警告声。其实这不过就是让她一直站着不动整她,真是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男人,她气结。
半晌,他搁下笔,“过来,给我洗笔,磨墨。”
江岚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缓缓走到桌前,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洗完笔,又开始磨墨,磨着磨着就偷偷看了一眼桌上的画。虽然江岚一点也不懂画,可不得不说,他画的还真不错,而且还真的是她,一身青灰色的衫裙,袅袅而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这样一副风情无限的美人姿态。不过,有点不对劲,她定睛一看,这个美人居然没有脸,或者说脸上一片空白,没有五官。
江岚忍不住问出口,“怎么没有脸?”
楚倾城靠坐在椅背上,闲闲地看了她一眼,“你有脸吗?你的脸能见人吗?”他的眼光把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她的磨墨的手上,“可惜了这样一副好身材。不过,这双手倒还不错。”他直起身,把她的手抓在了手里端详。
江岚在心里骂娘,我顶你个肺,居然说她没脸见人。心里愤怒,脸上却也不敢表露,她只能把眼光狠狠地盯在他们俩的手上。
楚倾城没有看她的脸色,而是仔细地看着他们的手。
这是两只同样莹白如玉的手,都是十指尖尖如笋,修长优美,毫无瑕疵,两手交握,宛若一朵白莲,乍看时居然分不清是谁的手指,仔细分辨,才发现两手的尺寸稍有不同,一手大一手小,小手的一侧小指上还有一个墨点,就像停留在莲花上的一只小虫。
楚倾城的手微凉,江岚的手却温暖,只是都是触感柔顺滑腻,一块是凉玉,一块是暖玉。两手相握,肌肤相贴,温度交换下,那微凉的手也慢慢热了起来。
江岚觉得有些不舒服,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楚倾城一把紧紧握住,这时男人与女人手的不同,才真正的体现出来。大手不容挣脱地握住了小手,虽然都是美丽无双,大手骨节分明坚硬有力,小手却柔弱无骨,抓在手里像握着一条鱼。
楚倾城看了片刻,松开了手,“你有一双美丽的手,磨墨吧。”
江岚继续磨墨,他在五脸美人图上题了四个字,字迹如人清俊秀美,江岚一看,瞠目,“江州阿丑”。江岚觉得自己要是再生闷气,一定会郁结而死,反正这人也没脸,和自己无关。
楚倾城写完字,看了面无表情的江岚一眼,突然间笑了。
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江岚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眼前的男人,就算心里讨厌他得要死,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有史以来看过最漂亮最干净的男子。那双凤眼含笑扫来,仿佛天地间都变了颜色,只留下脉脉流光,烟波环绕,使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她想起了那天妇人们说的话,只要他能看她一眼,就是死也甘愿,所以古人才有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