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默了下,道:“奶奶别伤心,往后有六爷呢。”
霜娘想摇头说她一点也不伤心,还觉得好笑得很——她起先真没想到这样就能结束走人了,光知道贺老爷欺软,多年来对着他能做主的家眷任意逞威;可谁知道他还怕硬到了这种程度,周连营这么促狭他,他也没敢怎么样,古人造词真是有道理,怪不得这两词能连到一起变成个成语呢。
话语临到嘴边,跟着又想到,别人眼里,贺老爷是她亲爹,和亲爹闹成这样,她不伤心倒显得她薄凉寡情了,事实上也确实没错,她要真是和亲爹破裂至此,不可能还轻松得起来。就改为点头,“你说得对。”
自己提起小茶壶来另倒一杯,掀开车帘,小心地举着那杯茶问周连营:“你要喝水吗?”
周连营闻声转头,策马往车厢这边靠近了,侧身俯下来,伸手接过茶盅,他的手极稳,那茶盅在霜娘手里还撒了几滴落在她手背上,到周连营手里水面只微晃了晃,一滴未倾,叫他仰头一口喝干,空杯递回来。
霜娘拉着车帘没放,又想递块绿豆糕给他,这回周连营没要,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还不饿,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