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智,你师兄在外头有没有看中意的女子。”
差点呛到。
“师父?”
“飞英十九了,蝶衣也十七了,再不替他们打算打算……”三庄主倒是兴致勃勃。
“我也十八了,就没人替我打算。”冷雁智赌著气。
“别说师父偏心。你瞧瞧,这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的,这般好的姻缘去哪找。”
三庄主指著窗外,于是冷雁智转过了头。
有点朦胧的,却仍看得出来,程蝶衣正站在窗外,跟赵飞英说著话。
微微的,赵飞英的笑声传了来,冷雁智心中有点发紧。
“怎么样?你就死心吧,找别人去。”三庄主敲著冷雁智的头。
冷雁智抿著唇。如果可以死心,我也不必落到如此的光景。
“干嘛?你那是什么脸?唉,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
唉,我恋的是一枝草。
“否则,这样吧,我先替你做主,你看看你喜欢谁,我替你说亲去。”
你要真是知道我喜欢谁,我想,我可能会先被你打死。
“冷雁智!跟你说话呢!你就别再看了!”
拜托您说小声一点好吗?冷雁智不禁有点困窘。
一桌的师兄弟姊妹正探著头听著这三角恋情。
“就这样,你,给我退出。”三庄主指著冷雁智的鼻子。
干嘛不叫程蝶衣退出。冷雁智轻轻叹了口气。
“我想出庄。”一日,趁著众师兄弟姊妹都在前院练功,程蝶衣又跑了来。赵飞英不肯开门,于是程蝶衣蹲在窗前,一副委屈的样子。
“外头风风雨雨的,还是庄里安宁些。”赵飞英轻笑。
“是啊,安宁……我看是无趣。练剑练剑的,除了练剑也没事做。啊啊……我好想学飞英哥哥喔……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程蝶衣一副豪气万丈的样子,逗得赵飞英发笑。
“等到你真的出庄,就会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沾了血,人就变了。”
“可是,飞英哥哥没有变啊。”程蝶衣歪著头。
“是吗?”赵飞英淡淡笑了。
“什么事,聊得这么高兴。”有点不快的,冷雁智走了近,还提著刀。
“师兄,我问你,外头好不好玩哪。”
眉头一挑。倾下了身,y-in沉沉地说。
“外头,一点都不好玩。有时候,睡到一半,头就会被人砍了去,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故意吓程蝶衣。
“那是他们笨吧。”程蝶衣歪著头。
喔?
“有时候,坐著马车,几天几夜都走在荒地,没有人烟。闷都闷死的。”
“有人聊,怎么可能闷。”程蝶衣十分疑惑。
“外头的人,都是黑心肝的,跟你说著说著,就下毒、放暗器的。”
“那就砍回去啊?反正是他们先动手的。”程蝶衣倒是一脸兴奋。
“看来,外头倒挺好玩的。”程蝶衣笑得开心。
是喔……冷雁智冷眼相待。
程蝶衣继续扯著有的没的,连几个月前练的是什么剑招都说了。叽哩呱啦的,冷雁智都快受不了了,然而赵飞英还是带著微笑,耐心地听著。
这小妮子,该不会把这两年来的话,都积在这几天说吧。说啊说啊的,都不要咬到舌头的?冷雁智已经有点想把她拎走。
“师妹,师父在找你,她发火了。”冷雁智把手叉在胸前。
“骗我。师父才不会对我发火。”程蝶衣吐著舌。
啧,倒挺j-i,ng的。
每天、每夜,程蝶衣似乎都有著说不完的话要对赵飞英说。冷雁智十分、十分想砍她,然而碍著师兄妹的情面,还是暗暗忍了下来。反正,赵飞英已经说过,他只把程蝶衣当妹妹看,所以,自己,不用担心……吗?
反正,不能再让两人独处就是。冷雁智暗自下定了决心。
就像猫守著老鼠一样,只要程蝶衣一有动作,冷雁智就忙不迭地捧著宵夜、棋盘去。
直到,被三庄主抓了包。
拎著耳朵,三庄主说了。
“别不识好歹,蝶衣不会喜欢你的。让他们培养感情去。”
就是不能让他们培养感情!再说,程蝶衣关他啥事!
赵飞英终于被放出了房,程蝶衣依旧跟前跟后的。
“你没事做的吗?”冷雁智实在看不过去。
“没事。”
“你整天说啊说的,嘴都不会酸的?”
“不会。”
可恶……
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有一天,冷雁智终于发火了。
因为,程蝶衣揽著赵飞英的手,目中无人地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程蝶衣,你还没出闺门,别尽拉著男子的手。败坏了名节,你就没人要!”
冷雁智很凶,所以程蝶衣瘪著嘴,眼眶也红了。
“雁智,别这样。”赵飞英劝著,一边悄悄挣脱程蝶衣的手。
程蝶衣又拉住了他。
赵飞英只觉得十分尴尬。难怪雁智会生气。
“你别尽黏著师兄,找别人说话去!”
“我找谁啊!”吼了回去,程蝶衣委屈地哭了。
“是啊,别人听你说三句,就连忙捂著耳朵跑了,所以你只好来缠著师兄了。”
冷雁智冷冷说著。
“雁智……”赵飞英微微皱起了眉,冷雁智说的话,实在有点刻薄。
抿著嘴,程蝶衣的眼泪不断掉了下来。
“飞……飞英哥哥,你也觉得蝶衣吵吗?”
“怎么会呢?有人陪我说话,我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