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成了天天。有时候小坐片刻,有时候一起共进晚餐,有时候
国事实在繁忙,嘘寒问暖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不再避讳,甚至完全不顾及那些狐
疑的眼光。
王宫里很快骚动起来。侍女们私下叽叽喳喳,一个稍胖的侍女的说着:自从
安德殿下做了国王,和他那个金发的侧妃从不同床。一天下来,连话也说不上几
句,却是天天往他父王女人那里跑。另一高个侍女接口:那瑞拉侧妃可是水灵的
很,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配前国王真是可惜。现在的国王陛下又年轻
又英俊,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像副画似地。一瘦瘦的侍女一脸的欣慕:可不
是,你们真没瞧见国王陛下看着瑞拉侧妃的眼神,又是温柔又是深情,看得我都
心疼,可侧妃像是没看见似的,心硬着呢。另一稍矮的侍女却是一脸不屑:丈夫
刚死,就搭上儿子了,我看那个侧妃,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别看她清心寡欲的样
子,啧啧,说不定就是个yín_wádàng_fù。。。
流言再次四起,王子殿下坐上王位,只娶了一个王妃,这王妃却成了侧妃。
如今这新国王与前国王侧妃交往甚密,一个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是没了丈夫
的年轻寡妇,这空出的王后位子,让人浮想联翩。国王要什麽样的女人,是国王
的私事,只是,这女人偏偏是前国王的女人,在面上国王还得称她一声母妃,地
位辈分都摆在那儿,私事便不再是私,关乎着王室声誉。于是,侧妃瑞拉的寝宫
,迎来了除国王以外的第一个访客。
王太后挥去了随身侍女,房内一阵久久的沈寂。瑞拉与其对视,平静淡漠,
眼里是一片坦荡。
王太后审视许久,低低一叹:“你进来王宫,成为这侧妃,也不知这一切,
究竟是孽是缘。”
瑞拉跪下身:“王太后陛下,这些,从不是瑞拉自己的意愿。”
王太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个好孩子。这个王宫,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从王妃变成王后,再从王后变成如今的王太后,这里有我的儿子,我的亲人
。可是。。。你不一样,你还那麽年轻。”
瑞拉闻言倏地抬起头,再低伏下身,额头用力的抵在地毯上,声音带了些颤
抖:“瑞拉谢王太后。”
王太后又是叹息一声:“先别急着谢。我的安德,如今已是国王了,这孩子
心里也有许多的苦,他要做什麽,我不好多说,我也拦不住。让我再好好想想。
耐心些吧。不过既然在王宫里,就得守宫里的规矩,你是侧妃,王室的声誉也是
你的责任,你明不明白?”
瑞拉低低了应了声是,王太后想再说些什麽,也是复杂无力,转身便离去了
。
国王安德依旧日日前来,绝口不提那日的一番表白,对瑞拉来说,那是再好
不过。明里暗里的婉转表达,拉开距离,免得徒添口舌,可每次都被东拉西扯的
绕过,接下来依旧是我行我素。瑞拉也是听着了些流言蛮语的边角,再加上王太
后的言语深深,再急再无奈,要说破,也是难堪。
某日晚餐时分,两人静静的用着餐。瑞拉心里兜兜转转,想说的有许多,话
到嘴边,却有些不受控制:“我父亲。。。他怎麽样了?”
安德握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笑的温柔:“放心,我已经关照过那些
侍卫,你父亲他很好。”
瑞拉点点头,还想再说,却是欲言又止。安德心里了然:“你是想问我,什
麽时候能放了你父亲?”
瑞拉抿了抿唇,眼里的焦急担忧一览无遗。
安德放下手里的刀叉,双手交叠撑在下巴处,眼神紧紧锁住那双黑眸,嘴角
笑容不再,脸色有些严肃起来。
瑞拉有些莫名的忐忑,只听面前人低低的开口:“放了你父亲,然后呢?”
瑞拉一愣。
“你父亲得到自由,离开王宫,那你呢?父王已经死了,接下来你预备怎麽
办?顶着这不实的名头,为他守寡?”这话,犀利又尖锐,瑞拉有些无措,本能
的摇头:
“不是的。我。。。我想。。。”
安德问的不紧不慢:“你想怎麽样?”
瑞拉心里一片乱,用力的咬着唇,她不知眼下算不算是个好时机,但她有预
感,有些话,再不说,有些事将会变的不可控制:“我。。。我想。。。我。。
。”
安德绿眸一眯,声音轻轻,带着些诡异:“你想和你的父亲一起,离开这里
。然后忘了王宫,忘了这一切,忘了我。。。是不是?”
瑞拉手一抖,刀叉餐盘乒乒乓乓的响。双唇开合却是什麽也说不出来,他说
的都对,她怎麽解释?如何解释?
安德站起身,走到瑞拉身后,伸手将她圈住,亲密相依,呼出的气息,灼热
的让瑞拉战栗:“我可以放了你的父亲,让他的下半生过最好的生活。但我要你
留在我身边,我不许你走。”
☆、44
瑞拉的心一直一直的往下沈。
安德放开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优雅的进餐,瑞拉愣愣的看着,仿佛
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胃有些难受,瑞拉放下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