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领导……”唐小离咧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你别吓我。”

“啧~”吴队忽然板下脸：“小唐，这么说不是见外了，我怎么会吓你呐？你可是我的好助手，好同志啊！”

随着吴大队长把唐小离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唐小离扑扑腾腾的小心脏就越是跳的缓慢，最后，就剩下瓦亮瓦亮了。只剩下，通红的眼睛望着吴队，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两贴面膜，懦弱的揉了揉眼：“吴队，我明白了，你也别为难了，有什么事就说，说吧，我，我还撑得住。”

话音刚落，吴队倒是忍不住有些吃惊。

……

二人之间，顿时变得长长的沉默。

半天，吴队这才结束了探视地雷一样的视线，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唐小离的肩膀，颇为赞赏的说道：“呦喝，别说你小子消息挺灵通嘛！”

“……”一声悲哀的叹息。

“你小子怎么知道自己被开除了！”

“……”看吧，眼圈彻底红了。

低着头，又揉了揉眼睛，走到自己桌前，什么也不说开始收拾东西。拿起桌上的那个放着古木原相片的相架的时候，顿时只觉鼻子忽然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啧啧~~你这是干什么？”吴队有些不明所以的皱眉。

好不容易才稳了稳心神，吸了吸鼻子：”都让人收拾东西随时走人了，还不让我抹一会眼泪是怎么了，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走人？”吴队红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谁让你走的？就去当个卧底！你至于这么个伤感法来收拾东西？！”

唐小离依旧耷拉着低着头，随意的哦了声，依旧小心的把古木原的照片放进纸箱。猛然，愣了一秒……

慢着！！

卧，卧底？？

“领导？这是……”

“恩，”吴队点了下头似是有些为难的解释道：“虽然这样有些牵强，怎么说你也只是个文职，让你去卧底是有点说不过去，可是……”说着吴队不由的叹了口气，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成熟的啤酒肚：“唉，不服老不行啊，这次因为工作地点……那个有些特别，那个……是去高中，当，学生。”

话落，唐小离只觉得思绪无限驰骋，本来就不聪明的脑细胞显然有些不够用。

他是个小文职，要才没才，要功夫没功夫，怎么就这么容易光荣牺牲的事情就砸在自己头上。

嗫嚅的看了看站在他面前一脸期待的吴队，心里更是百转千回。

“我，我不……”还没等话说完，吴队似乎看出透了唐小离不是很复杂的内心世界，忽然狡猾的亲昵说道：“小唐啊，人有时候是要识时务的，你想想啊这是组织上下的命令，我考虑了好几天，全局上上下下只有你最合适，这种光荣的使命不是你去还能谁去啊，别让组织失望啊。再说了，去高中能有多大的危险。”

“可我……”

“你先别回答，明天，明天再给我答复，若是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真的？”

“不过你就顺便脚上辞职信好了。对了还有，听说这次完成任务回来后，你转正的问题是不会有问题了。”吴队威逼利诱后，满意的看着唐小离纠结着的眉毛，这才转身扬长而去。

孤零零站在原地的唐小离，手上依旧攥着手机……

忽然之间，紧皱着的眉竟有些舒缓，像是找到了个不错的借口，是啊他可以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来着，想也不想就拿出早就攥热的手机，拨了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嘟——”

唐小离几乎觉得自己攥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明知道这样违反规定，但是他只是问问，试探的问问，他若是离开一阵子，古木原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失落……

明明只是几秒的电话声，唐小离却觉得像是隔了半个世纪一样长。

忽然电话，通了。

“喂。”一个女声忽然传进耳内。

“……”

哗——

猛然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唐小离忍不住打了个颤，说不出话来。

“喂，”那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喂？”

“……”

“……”忽然电话那头也停下声音，忽然开口淡淡的问道：“是……小离吧。”

唐小离握着电话的手猛然的一沉，良久才像是找到自己声音一般，深吸了口气，强撑着最后的自尊：“你把电话给古木原，我有话要对他说。”

“……小离。”齐雅的声音带着犹豫。

“把电话给他，我有些急事。”

“我和古木原快要订婚了。”

！！！

那一瞬间，忽然身边的一切像是被谁关掉了，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被丢在岸上快要烤干的鱼，脸上不知不觉竟一片冰凉。

……

一刻间，他竟只想到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