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一只修长的大手鬼魅般地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拧,他这个不世奇才“医毒狂魔”便会悄然毙命。
他心下大骇,这男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脸上却强作镇定,抬眼看向面前狰狞微笑的男人,不解地问道:“岛主,请问这是何意?”
海苍帝冷哼一声,手指逐渐收紧,平静下的残虐与酷厉终于翻滚而出,“尔好大的胆子,敢算计窥视本岛主的夫人!”
“岛主误会矣,在下断断不敢作下这等龌龊之事。”莫夜的脸已经被掐得泛红发紫,额上青筋直跳。
“不敢?”海苍帝哼笑道:“现在你当然不敢。本岛主不妨告诉你,你等的结果永远不会出现。本岛主不在乎世人的狗屁贞妇论调,只要夫人还有一口气在,本岛主绝不会将其休弃残杀。若是夫人不幸身亡了──”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幽沈的眸子深邃诡秘得如两潭腐败的死水,缕缕金光像是狺狺嘶嗥的剧毒小蛇。
自省事二十多年来,莫夜首次尝到了极度恐惧的滋味,从灵魂到身体似乎都被这种恐惧所攫获,在不停地战栗着。
他强装的镇定轰然坍塌,艰难地挣扎着吐出:“不……不会,夫人不……不会死的。出来前,在下给佣人留下了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也做好了最严密的防范。除了岛主您,在下绝不允许夫人死在任何外人手中,哪怕那个人是在下。”
“好,做得很好!不愧是医毒狂魔。”海苍帝脸上残虐的狞笑更大了,另一只手赞许似的轻轻拍打着莫夜的脸颊,话锋一转,“不过,就算无你的布置也无妨,本岛主的夫人可是个连本岛主也无法预料的状况频出的女人呢。”突然,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拉住那三缕黑色长须用力一扯。
“啊──”黑暗中,响起一声短促的惨叫,莫夜的脸竟变成一张通红的二十八九的男子面庞,这张脸其实与先前清秀的文士面容没什麽大区别,只是下巴上变得光洁年轻了几岁,那双猥琐狡诈的黄鼠狼眼睛也被一双异常狭长狡诈的眼眸取代。
果然,一切都无法蒙骗过南海霸主“海之苍帝”的眼睛。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他是神,不,是像魔一般的魔神!第一次,狂傲随性、阴险诡诈的莫夜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无比的敬畏,那是一种伏地臣服的敬畏。
海苍帝将手中的假面假须随意一扔,放开他的脖子,冷冷道:“留在本岛主夫人身边伺候两年吧。”
“岛主是说和您的大总事邪风一样?”莫夜涨红的脸颊逐渐恢复正常,他挑挑眉,想起那个额心一点朱砂痣,没有佛的慈悲,却充满妖异蛊惑之美的男人,轻轻一笑,“他是夫人的裙下之臣?”他很肯定地说道。
海苍帝微微颌首,面上不怒不喜,又是一派淡然,方才的残虐酷厉好似镜花水月,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不知岛主留在下在夫人身边伺候又是何意?”既然目标不能达成,退一步也算能勉强接受,毕竟他反抗无效,又确对夫人有了好感,也从这男人手中捡了条命不是。随口问问,不想却听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答案。
面前这个魔神般的南海霸主目光微微游移,轻轻呛咳了一声,才道:“夫人生来带有弱症,你是这世间最高明的医者,留着命全程监护夫人的孕程,直至顺利诞下孩儿。”
啊?!莫夜愕然,试探道:“敢问岛主,夫人……可是怀有身孕了?”
海苍帝摇摇头,摸着下巴似陷入了回忆中,缓缓道:“昨儿白日夫人的月事才完,这才过了一日,应该没有怀上吧?”他转眸看了莫夜一眼,无视他面上巨大的惊愕,又道,“对了,夫人的月事较寻常女子短暂,仅仅只得两日,此事了后,你需好生为夫人号号脉,看是否有什麽病恙?”
砰!巨大的落地声砰然响起,他不悦地皱眉看去。
“岛主,求您收了莫夜吧,属下必将誓死保卫夫人安危,此生如有贰心,定招五马分尸!五雷轰顶!”莫夜如撒泼的女人般紧紧抱住海苍帝的左小腿,满脸真诚、眼闪泪花地指天发誓。不勉强了,一点都不勉强了,他心甘情愿地誓死都要跟随在夫人身边,他一定要张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个绰号“凶暴血蝶”的女人是怎麽痛虐这个不断惊吓他、恐吓他、威逼他的男人的!
这世上除了那个怪异有趣的女人有可能会虐到这个魔神般的男人外,再无他人矣!
“滚!“海苍帝极不耐烦地抬腿一甩,将小腿上紧贴的人形水蛭往山下踢去,颀长的身形随之平地拔起,转瞬间山头上已是空无一人。
莫夜在身体被残忍甩踢出去后,还来不及反应,一阵轻风拂身而过,后衣领一紧,竟被人提着急速往海寇的巢穴奔去。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提着他衣领飞奔的正是南海霸主海苍帝。
看着从眼前一掠而过,似有似无的烟影,他才终于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岛主眼中那是宛如初生婴儿的手脚一般柔弱无害。
悄悄拉起袍袖挡住割颊的厉风,他心里除了对岛主的全然佩服外,对夫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连岛主也无法预料的状况频出的女人?会有这麽夸张吗?
那女人,究竟是怎样把如此一个男人踩在脚板底下的呢?还不怕死地打算下春药毒他?难道岛主就是因为夫人与众不同的淫心看上夫人的?身子悚然一抖,不会吧?岛主怎麽看也是一副冷心寡情的样貌。可是,方才说出那番非同寻常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