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接到了什么电话,低着头,嘴角有浅笑溢出,和先前在安全通道口时,恍惚是两个人。
许初薏这才想起来,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对待关心爱护的人,是温柔宠溺的。而对待外人,向来是冷着张脸的。
原来,现在的她,是被他归入外人一类的吗?
许初薏不敢再想下去,她怕再多想一点,她就再也不敢上前了。
她小跑几步,快追上他的时候,只见他把手机竖了起来,像是正在开启微信视频。此刻,视频画面映射出的他的脸,是满是宠溺笑意的。
不过几秒,视频就被人接了起来。
手机那头,红色的指甲在镜头前一闪而过,片刻之后,一张女人的脸展露在屏幕中央,还是那双伶俐的眼睛、那张小巧的脸,不过比作从前,似乎富态了几分,添了点温柔的感觉。
许初薏记得她何以晴。
她可真是信守承诺,当年向许初薏发誓会守在周柯为身边当他的左膀右臂,事到如今依然坚守。此刻,她不知道,该是夸她,还是嫉妒她。
许初薏羡慕她,敢爱敢恨。
不像从前的自己,只能成为周柯为的负累。
不远处,许初薏像个偷窥者,观察着视频里的一切。
很快,视频里出现的另一个人,打消了所有她冲上前去叫住周柯为的勇气。
那是个婴儿,一个看似不足一岁的男婴。
还在咿咿呀呀学语的年纪,不会说话,却在看见视频里的周柯为后,稚嫩的小脸蛋,竟是笑开了。
何以晴宠溺地亲了男婴一口,把他抱在怀里哄,一边跟周柯为说话:“在澳门玩得怎么样?有没有像我们头回来那会儿一样,赢遍全场?”
“喂,小孩子面前不说赌博。”周柯为说。
“新手妈妈,不要见怪。”
“嘟嘟今晚怎么还没睡?”周柯为低头看了眼表,又算了算时差:“平时这个点早该睡了吧。”
“哎……”何以晴叹了口气:“吵着闹着要跟你聊天,刚闹腾好久了,现在见着你才安分了。”
那头男婴嘟嘟不知听懂了什么,忽然呀呀地开始叫。
呢哝之间,隐约能听见,那是个“爸爸”的音。
何以晴低头笑了:“这孩子。”
周柯为对嘟嘟挥了挥手:“过两天我就回美国了,嘟嘟后天见。”
“巴……”
嘟嘟还在尝试着说话,何以晴却已经挥了手,把视频挂了。
挂断之后,许初薏瞧见,周柯为的嘴角仍是有笑意的。
换做旁人,许初薏或许趁他高兴冲上去。
因为这样,她游说的几率可能还更高些。
可此时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何以晴和周柯为的默契模样,以及男婴嘟嘟的那一声模糊的“爸爸”。
脚上像被铅灌了,连鞋都抬不起来。
*
“什么?”
“你说什么?”
酒店里,文婉半个身子窝进了许初薏的床上,扯着被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对面沙发上的许初薏正仰着脸,后脑勺靠在沙发背上,没有表情。
文婉咽了口口水,说:“容我消化一下你刚才的话。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离开南城后,就跟何以晴一起去了澳门。这两年间,跟何以晴结了婚还有了孩子?”
“应该是。”许初薏出了声。
“不行!”文婉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鞋:“我得去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文婉一股脑儿地说:“告诉他,当初让他离开许创,是受了陈静兰的蛊惑,为的就是剥离你身边的力量。还要告诉他……”
许初薏接了下去,“告诉他我赶他走是为了他好?”
“要不然呢?”文婉反问:“就这么让他恨着你?”
文婉作势就要走,这时,许初薏却拉住了她。
“算了。”
“算了是什么意思?”
她眉眼低垂着,停了很久,像是在压抑什么,“他有家庭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文婉叹了口气,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认真跟她说:“初薏,解释清楚后,他一定不会向现在这么恨你的。我相信,到那时你再开口求他帮你,他一定会愿意的。”
听完,她沉默了好久。
没了对话声的房间,静得出奇。
长久以后,文婉突然听到“啪”地一声,有一滴滚烫的东西,从许初薏垂着的脑袋上落下来,滴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察觉到那是许初薏的泪,文婉有一瞬间的怔楞。
有多久没见过许初薏掉眼泪了?
应该是整整两年。
自她父亲去世那天以后,文婉就再也没见她哭过,连笑也变得很少。是什么,让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