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在那三年里根本没任何交集，两人就读的大学也相距甚远，他们却突然交往了。”

林若紫有意无意地瞟向她，似是责备的口吻，这让肖颜感到不悦，那是只属于她的过去，尽管荒唐得无理。然而当初确实仅是出于对‘恋爱’这个词语的好奇，毫无感情基础而言，她和李漾谈着令所有人费解的柏拉图式恋爱，似是发展止步于现实前的网恋，没有所谓的开始，出于无聊得发慌的缘由而已。

就像是一个必须体验的过程，无论和谁尝试这种滋味都无所谓，既然如此，那时不如与连京在一起就好了。当脑中浮现这样的想法时，肖颜骤然觉得自己相当自私，对不起爱她爱到疼痛的连京，双颊上顿时一片内疚的燥热。

“连京后悔莫及，他说他不该那么不成熟，像幼稚园的孩子一般欺负喜欢的女生，害她选择逃离，去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连京懊悔的模样如同定格的电影画面，烙印在林若紫的记忆中，挥之不去。那个晚上秋风习习，然而连京的一言一语却深深地刺痛了她，心若冰寒。

‘她简直是个大傻瓜，为什么察觉不到我的心思？为什么总是一副很讨厌我的表情？我明明给了她这么多的暗示，明明一直待在她伸手就可触及的地方，为什么她没注意到我的存在？究竟是，为什么……’

林若紫注视着连京，注视着一向阳光的笑脸扭曲成痛苦的纠结，心脏因他挤出喉咙的每字每句仿若被一刀刀地割开，痛不欲生。

为什么不做任何辩解，至少不要承认在与她的交往期间依然对那个女孩子念念不忘？为什么不让她继续沉溺虚幻的于甜言蜜语恋爱的美梦中，匆匆向她坦白事实？为什么连京你如此的残酷，要我去承担你所受到的伤害？

她好想将所有的烦恼和怨愤一股脑地抛出，质问连京。

可是……

连京哭了。

他流着泪，无助地看着自己。

有什么堵在喉咙里，有什么凝聚在眼眶中，都被生硬地压抑住，在涌出之前全吞了回去，苦涩万分。

‘若紫，如果那时候…我温柔地对待她，结局会不会不同？’

连京的泪还在流，冲刷着他的脸庞。

他的问题是多么地令她厌恶，包括他在乎的那个女孩。

‘连京，你是个胆小鬼！’

连京错愕的表情同样印刻于脑中，深深的，挥之不去。

当时的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小跑逃开，与连京眼中相同的透明液体再也不受控制地恣意流下，身后传来连京慌张的道歉，并非挽留——‘若紫，我真的……很抱歉’，他的嗓音是那样的沙哑却真实。

他们结束了，在她知道连京的心里装着另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的那天起，彻底地，结束了。

第15章真实（三）

谈及分手时的那个晚上，林若紫的眼眶微微泛红，双肩轻颤，她尽力克制住难过的情绪，咬着下唇不让抽泣溢出。不止为失恋之痛。

肖颜的眼前再度蒙上一层雾气。体内的水分已然蒸发殆尽，什么也不剩，但还是想哭，尽管哭泣无济于事，换不回连京的生命，就算作为祭奠也远远不够，仅是种宣泄，为了减轻心中的伤痛，对于那时后悔的连京与现在后悔的自己。

大傻瓜肖颜。

连京说过，‘肖颜，有什么秘密或烦恼的话，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保密的。’大嘴巴连京保证过的，肖颜不相信，否定了连京的认真。

连京也说过，‘肖颜，你真能考这么高的分数吗？估分还是保守点比较好，填错志愿就糟糕了。’自称厄运之神的连京阻止过，肖颜生着闷气对他视若无睹，忽略了连京的无奈与不舍。

胆小鬼连京始终未直接地说出‘喜欢’这个词语，拐弯抹角地传达出别扭又笨拙的爱意。

是谁错过了谁？

都不重要了，如果多年后他们两人能够再度重逢并相拥在一起，过去的种种误会和缺憾一定都不重要了。

但，喜悦相拥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杯底碰触盘子，清脆入耳，中止了肖颜与林若紫两人短暂的沉寂。无声的哀悼。

“实习期间，连京回到这座城市里。起初我真的难以理解，令他痛苦万分的女生也在这里，为什么他还要回来？难道非要亲眼见到她与别人的婚礼才肯放弃吗？”林若紫冷哼了声，含义不明。

“我恐怕也以为自己与连京之间还有一丝希望，所以不听其他人的劝阻独自来到对我而言非常陌生的城市里。却在那时得知，原来连京喜欢的女生早就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现在仍是单身一人，连京就是为此回来的。从他的口中听闻这件事时，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肖颜心想，她能理解，现在的她能体会，那种痛彻心扉，光是想象便已绝望的打击，不管是得知喜欢的人心系于他人身上，或者即使两情相悦的人们始终不可能在一起的痛苦。

嘴唇一直缺水的干裂，肖颜伸舌舔了舔，一丝血腥味蔓延，远不及林若紫所受的痛的千分之一，也没法相互比较。

“我本该嫉妒并且恨你的，不过…都无关紧要了。”林若紫看着她，眼中确实见不到恨意，仅有万千感慨。“之后连京每次来看我时都会谈起你，告诉我你们之间聊天的内容和进展……他似乎忘了，我喜欢他的事。连京，他真是残酷又自私。”

林若紫长叹一口气，不等肖颜本能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