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是炙手可热的红星,而是不知道为何他会对我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屡屡投以关注。或许真像艾丽所说,他和沈金棠的失踪有关系,所以想以我为桥梁探听警方动向?
“莫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可以吗?”
“你说。”他端起茶杯,轻轻吹凉杯中的热水。
“你的前妻沈金棠失踪这么久,你就不担心吗?”
“你觉得担心就一定要挂在脸上,茶饭不思对么?”他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无话反击。
他放下茶杯,目光幽幽:“我与沈金棠自大学时开始交往,到婚姻关系结束,整整十八年。如此长的时间,可以让你不着痕迹地深爱、痛恨,并忘记一个人。”
我仔细观察他说话时的表情,看不出一点自相矛盾的痕迹——很多人的语言从不诚实,言不由衷,而表情会出卖他们真实的想法。但莫柔的神情与他的言语完全同步,他说这番话时,好似真的经历了从深爱到遗忘的过程,眉目间夹杂着惆怅和无奈。
“你们在一起十八年,没有孩子?”我问。
他摇头:“沈金棠比我高两届,一毕业就开始不停地接拍电视剧,而我毕业后选择留在话剧舞台上,名气和收入自然不能和她相比。所以有传言说,是因为沈金棠的事业发展比我的好太多,女强男弱,所以她无暇生孩子。”
“但是事实并不如此。”我看出来他在否定最后一句传言。
“没有孩子,这不是人为选择的结果,”莫柔说,“我想尽可能多时间地去磨练自己的演技,而她一直奔波在不同剧组,聚少离多。然后,等到我们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要孩子的时候,她却被检查出不能怀孕。”
他的脸上隐隐透出悲伤,这背后的伤痛恐怕不是短短几句话能概括的。我不能再问下去。
正犹豫着如何打散这郁郁的氛围,莫柔自己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些了。我交代了这么多,秋冬,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坦白,那天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公安局?”
他还没放弃。
“莫老师,你能配合我一下吗?”我决定先发制人,站稳套取信息的制高点。
我将客厅的灯都打开,确保室内光线均匀稳定,然后让他面对墙壁。
“你这是罚我面壁思过?”他觉得莫名其妙。
“不敢不敢,”我在心里倒计时,“好了,你转过来看我。”
他转过身。
在明亮如昼的此刻,我清楚看见他的瞳孔在放大。
我靠近他,踮起脚想更仔细地观察这一变化。
他的眼黑很大,里面映出小小的我。目光垂落,遮住了稍许瞳孔。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想要翻他的眼皮。
“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秋冬,你想干什么?”
我才意识到自己拼命往他脸上凑的这副模样甚是暧昧。
“从前的姑娘把手给人,同时把心也一起给了他,”莫柔将我拉得更近,“现在时世变了,得到一位姑娘的手的,不一定能够得到她的心。”
我满面涨红:“你在胡说些什么?”
“奥赛罗的台词啊。”他笑着松开我。
我又羞又怒。
正尴尬着,突然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们向声响处看去,竟然看见一只博美犬从丁当房间跑了出来。
莫柔瞪大眼:“我不知道你家还养了宠物。”
话音未落,又跑出一只四掌踏雪的黑猫。
这下我是真的傻眼。
只有一种可能。
我冲进丁当的房间,打开衣柜。
“吧嗒。”一片黄瓜掉在我脚前。
丁当姿势扭曲地坐在一堆衣服中,脸上还贴着黄瓜片。
“哈喽,”他陪着笑,对我身后的莫柔挥了挥手,“您就是莫老师吧。”
“这位是……”莫柔被此情此景震惊。
丁当缓缓起身,甩掉身上花花绿绿的衣裳,伸出手来:“我是秋冬的闺蜜室友,你就叫我丁当吧。幸会幸会,我超爱看你演的国民党师座,实在太有气质。”
莫柔与他握手:“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秋冬衣柜藏娇。”
“丁当,你……”
我正要发作,却又被门铃声打断。
我恐吓地朝丁当挥了挥拳头,先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己最不想见的一张脸。
“秋冬,我想和你谈一谈。”他说。
几个小时前,我才从他面前落荒而逃,为何不肯给我稍许安宁?
他不等我关门,就一步跨进屋来。
“我请你出去。”我低头,不愿看他的面目。
“秋冬,你不能这样对你的妈妈,你不应该惩罚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今天来找你,是希望能够和你好好沟通,挽救你们的母女情分。”
他要拉我的手,我却像是触电一般弹开。
“请你出去!出去!”
声音尖利又虚弱。我抱住自己,企图控制战栗的身体。
“今天我一定要和你谈,不能再拖了。”
他抓住我的肩膀,我一个哆嗦,跌坐在地,将头死死埋在膝盖间。
“秋冬,怎么了?”
莫柔从丁当房间出来,见此状况,立刻将我扶入怀中。然而我仍似秋风吹落叶,浑身冰冷发抖。
“这位先生,我不认识您是谁,但是看秋冬这情况,我建议你们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莫柔的声音沉稳而冷淡,“能不能请您先离开?”
“我是她的父亲!”来者道,又朝我逼近,“秋冬,让我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