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回宫去吧,再晚一些,你母后定要派人来寻你。”
“的确是。明日再陪您说话。”柔嘉行礼告退。
刘允上前通禀:“端王爷、康王爷已在殿外等候。”
皇帝吩咐道:“一并叫进来。”
梁湛言明进宫是请他赐婚,没扯别的,他便同意了。
至于四儿子梁澈,在小儿子出生之前,他一向偏疼几分,容着他有事没事在面前晃悠。
兄弟二人相形进门,行礼问安。
“平身。赐座。”皇帝先对梁澈道,“你这几日都没进宫,倒是少见。”
梁澈的确是每日闷在府中,却不是踏实,而是老老实实地等着唐修衡见自己。
他手里有两个人,要安排到保定总兵、大同总兵麾下。他在兵部没人,况且与其求兵部,不如求唐修衡。唐修衡是那两个总兵的伯乐。
可也清楚,唐修衡不爱搭理人,更不爱管闲事,所以有言在先:有什么用得到他的,他一定效力。
昨夜终于见到了人,唐修衡让他做的事情,却是请皇帝赐婚。
那时他就知道,自己一定因为光顾着打小算盘,忽略了一些本该留意的事情。
斟酌轻重之后,他答应了。只是个非嫡非长的皇子,必须慢慢培养自己的人脉,不然的话,等到犯了事,连个出面讲情的人都没有。
况且,他与任何人一样,最想拉拢的是唐修衡这样举足轻重的人。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应下,开头有足够的诚意,日后才好继续来往。
他恭声回话:“知道父皇这几日繁忙,每日都召见内阁大臣,没敢进宫添乱。这几日也并不全是留在王府,自昨晚便离府走动。”
皇帝一笑,“你倒是实诚。没别的事,就去看看你母妃吧。”言下之意是你可以告退了,我要跟梁湛说话。
梁澈却道:“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请父皇隆恩。”他瞥一眼梁湛,“我与三哥的来意相同,长幼有序,请三哥先说。”
皇帝心里讶然,语气有些不悦:“行啊。老三,你先说。”
梁湛跪倒在地,“儿臣对黎郡主一见倾心,恳请父皇成全,下旨赐婚。”
梁澈挑眉,满脸惊讶。
梁湛以前的打算,不是要娶个家族有实权的闺秀么?那是找到靠山或党羽的捷径。现在怎么改了主意?
黎郡主……柔嘉的好友,父皇、母后也都很喜欢。那是他不敢奢望能娶的女孩。
傻子都知道,黎郡主的分量,不比皇子妃的分量更重,但做郡主的日子,比嫁入皇室顺心自在百倍。
梁湛要把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拉到皇室中来。
这一点让梁澈很生气。以梁湛的母妃、胞妹的品行,谁嫁给梁湛谁倒霉。
如果一定要嫁入皇室,那就不如嫁他了。起码,他的母妃性情柔和,从不掺和是非。
“三哥这实在是瞎了心!”没等皇帝说话,梁澈先忍不住斥责起来。
“什么叫瞎了心?从何处学来的话?”皇帝瞪了他一眼,“说你的事。”
“……”梁澈想到自己要求的事,哭一鼻子的心都有了,可还是毕恭毕敬地下跪,正色道,“儿臣想娶周家大小姐,请父皇隆恩赐婚!”
皇帝拧了眉,心头窜起了怒火。这比他以为的局面更糟糕:想娶薇珑的话,不论怎么说,眼光很好。可这混账东西要娶的,居然是周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来来来,”皇帝对梁澈招手,“你过来。”
梁澈听不出皇帝的语气是喜是怒,生怕请求得到允许,却又不能不把戏做足,站起身来,面上带笑地往皇帝近前走去。
皇帝瞧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在是压制不住火气,抬手抄起一册厚厚的书籍,狠狠砸了过去,“老三是瞎了心,你却是瞎了眼!”
梁澈着实一惊,噗通跪倒在地,之后才意识到这事情成不了,心里窃喜,面上则诚惶诚恐,“儿臣有罪,只请父皇不要动怒伤了身子。”
皇帝声色俱厉,“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竟然凑这种热闹!此事不准再提!”
“是。”梁澈向上叩头,停了停,大着胆子道,“可是……”不同意是好的,但是,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他想知道唐修衡到底怎么祸害了自己一把。
“闭嘴!”
梁澈慌忙道:“是!”再不敢出声。
“还有你,”皇帝看向梁湛,面色趋于平静,语气趋于冷淡,“你与黎郡主八字不合,朕不同意。此事不可再提,更不可对外宣扬。”
梁湛语气坚定:“可是,儿臣心意已决,非黎郡主不娶。”
“你的意思是,”皇帝换了个稍显松散的坐姿,语速很慢,“你的婚事,朕不能做主,只能顺着你的心思?”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情难自禁。”
皇帝冷笑一声。
梁湛委婉地道:“儿臣只是想让父皇知晓,我对黎郡主的确是一片真心。”
“朕看到的却非如此。”皇帝看到的是算计、两面三刀,“即日起,闭门思过。你与老四的婚事,朕已命礼部着手,若打定主意抗旨,不妨此刻就直说。”
“……”梁湛垂下头去,不让人看到他眼里的不甘。
“都下去。”皇帝摆手撵人。
果然,女儿才是贴心的小棉袄,儿子的本事就是变着法子惹他不快。
走到养心殿外,梁澈逸出了大大的笑容。
梁湛侧头凝视着他,“你怎么会想到娶周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