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奶?”她涨奶的样子给过我过于深刻的印象,弄得我时刻都想着这件事。
她看着我,又沉默,我了然于心。这世上有一种情况是:你想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多余,却每一句多余的话你都想再说一次。你若不说出来,你会难受。你若都说出来,于事无补。
忍耐如果分等级,我一定在不断升级。
第73章73
回家之前爸妈已经决定好带我去日本治疗,在家期间他们悄悄递交了□□的资料。爸妈的户口都没有移到a市需在户籍所在地办理,此次回家正好顺水推舟。我的证件则由初芸帮我处理,回来后他们很快就确定好就医的医院。决定虽下得快,却也综合考虑过费用、环境、条件等多种重要因素,才选定日本一家癌症研究中心。
当爸爸告诉我他已经在私下卖掉房子和车子时,我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想用手把心里腐烂的肉一点点抠出来。还好,眼前还有一件可以缓和我情绪的事情。
信息传递便捷的今天,我们对奇妙的缘分有更多的认识。譬如,某某某儿时的照片中有自己的妻子。譬如,谁谁毕业后把专业书给卖给回收站,却发现同专业的妹妹买的二手专业书,正是他当时卖的那一本。再譬如,仕勋跟妈妈是同一天生日,而这件事还是他自己主动告诉我的。
爸爸充当一整天的摄像大叔,记录我们为妈妈和仕勋筹备生日y的画面。我亲手做了蛋糕、烤翅还有炸酱,只等着仕源跟仕勋下班就可以把面条下锅。装饰客厅,准备餐具都是李婶做的,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i是孩子中最喜欢拍照的一个,只要有相机或是摄影机靠近她,她就会咯咯笑个不停。有时候他们的笑容让我幸福,有时候他们的笑容让我心酸。
跑下去接仕勋的时候我把花藏在身后,见到他之后才亮出来。明明也不是很浪漫的事情,他却感动地一把将我抱起来。
“你们要bobo吗?要的话我先躲起来一会儿”仕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卡在半路上。
我搂着仕勋的脖子说道:“不如你先进去也可以。”
仕源一连应了几个好,避事儿般的跑开。仕勋问我:“可以bobo了吗?”
我撑着他的脸不让他靠近我,然后被他抱着往家里冲,进门前我才得以挣脱他的怀抱。一进门就融入大家浮夸的欢迎仪式中,逹琳跟初芸各买两个蛋糕造就的结果是我们都被涂成了大花猫,连三个孩子都没能幸免。仕源真是歹毒,为报复我竟能对孩子下手。我把橙橙嘴巴上沾着的蛋糕舔掉,一转身,被仕勋以相同方式对待,而这一幕碰巧被爸爸拍下。
经过这一晚,仕勋便几乎将我的家人都见了个遍。伯母笑着落泪说时间过得太快,害怕孩子们成家后留下孤独的他们。时间因其过渡的性质被大众一致评为良药,事实上它却是一剂名副其实的□□。
仕勋说要把我送的玫瑰种起来,先种这22支,再将它们变成99株,一片,一大片......这花儿是我精心挑选的没错,但它并不名贵,也不特别,就是在普通的花店买的普通玫瑰。他这样重视它们,它们承受得住这份恩泽吗?也许花草的生命更为顽强,不会像我这样。
关于经验老道的种花老手,万叔推荐了位奶奶家的园丁,他让我们先把花剪枝泡在水中,等发了芽再移植到土里。隔天他就来选地、松土。
症状开始难以控制后,我躲回了即将留给别人的那个家。每天化着美美的妆,只把最精神的时间留给仕勋。几天后回御河园,花枝当真发芽了!仕勋立即让司机去把园丁伯伯接过来,然后自己上楼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又下来叫上万叔去找铁锹,水桶等工具。纪希朝我靠拢,反复看了会儿我和仕勋的背影问道:“能活吗?”
我耸起脖子,深思过后觉得这并不是我带他回家拔萝卜,砍白菜,摘橘子等遗留的影响,于是开口证实。“纪希,你觉得我带你们回家那阵子对你的影响大吗?”
“大啊,我现在看见果树就想爬。”
这......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跟李婶和周阿姨一起给两个孩子洗了澡,我跑去能看到他们种花的房间推开窗户。万叔在一旁站着,请来的园丁跟仕勋一起蹲在地上正交谈着什么。这样的仕勋真好看,平时都是他教别人现在轮到他被别人教,俨然一副聚精会神认真听讲的样子。
“仕勋哥哥。”我探出身子冲着他喊。
他蓦地转身。
拿圣诞节买来玩儿的玻璃喷绘在窗户上喷了个爱心,我眯起眼睛笑着看他。这样你就知道了吧?我虽不能说,但我能表现出来。我虽不能说,却一定要让你知道。他丢了铲子站起来,我撅起嘴巴朝着他的方向对空气亲了一口,然后躲起来靠在墙壁上。
过了十几分钟吧,我松开紧握的手抚平胸前的衣服,重新微笑着走出房间。
给孩子剪完指甲、又去消毒奶瓶,我了解到妈妈喜欢做家务的乐趣,扫地时你能回想起孩子将地板弄脏的过程,洗衣服时你能回忆出他穿着衣服的样子。
于是我明白了自己的荒唐,这25年,我竟然选择只伤害最爱我的那些人。
再不想,再不愿,我还是迎来最后这一天。
没有人说我就会死去,也没有人说我再也回不来,就像没有人说过我能好起来一样。趁孩子们午睡的时间我反锁了房间,打开摄像机摆好位置对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