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长青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本手抄的册子,放在桌上,“之前事忙,没能来看你们,最近过得还好吗?”
江麟眼睛亮亮的,“都好,就是大人给的书都看完了,翻了好多遍,就等着呢!”
长青也没惊讶,江麟继承了许氏的机敏,很多东西和他一样过目不忘,若非被许氏带累,他才是陛下最优秀的皇子。
雨天屋里昏暗,两个孩子没点灯,江麟拿了册子翻看,脸靠得很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长青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写了几张新字帖给江麟,留了十几两银子在里屋,如今小松子是能看顾他们一些了,但平日里的开销还是很少,长青懂宫里的规矩,给他们手里留点银子总是没错的。
出入宫都有专人记录,他如今是外臣,又没得陛下召见,在宫里待的时间不能太长,和江麟说了几句话就得走。
江麟倒是没在意这个,只是说道:“姑姑想起来了是好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姑姑了。”
“会有机会的,很快。”长青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如意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出宫已经临近午时,长青直接去了东厂,这些日子东厂的名声不太好,连带着众人的心情都不太好,见了长青回来,才打起了一点精神,把最近几天的事务整理出来拿给长青过目。
东厂不像内阁,高位宦官不多,长青最常入眼的都是原先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年纪都不大,这会儿四五个小太监正委委屈屈地站着,把这些天在府衙里受的委屈都跟他说了,个个轻声细语,一看就不是能惹事的。
东厂的职务完全照搬了前朝,然而前朝并入了锦衣卫,很多地方用的并不是太监,所以有乱权之说,吸取前朝教训,江承拨来的人手全是太监,于是这也成了东厂被人嘲弄的一个理由。
几个太监受的委屈在长青看来其实不算什么,很多人骂太监,也只会反反复复揪着太监不能人道说事,但凡自己不在意这点了,旁人骂几句也不痛不痒,然而打小进宫的太监很少,大部分是做过男人的,被骂了只觉得是天大的事情。
长青一边翻看,一边劝了几句,这时一个负责督察刑部的小太监低声说道:“回督公的话,属下在刑部未曾受到刁难,刑部李怀玉大人勒令上下严守本分,还说督公所行之事是义举,不容旁人嚼舌。”
刑部尚书李怀玉刚刚上任没多久,原先在地方供职,满朝上下了解他的人不多,没想到是个刚正的,长青顿了顿,把李怀玉这个名字记下,面上却没表露什么。
公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有一些是格外混进来的杂事,长青把这些都整理了,准备隔几日一起上呈,他原本进宫就是想告状,东厂刚刚成立,朝堂上连一个能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能靠的只有江承。
临近傍晚,积压一日的公务才将将处理完,长青接过侍从端来的茶水,忽听外间官道上一声高喝:“八百里加急,闲人退避,报西北大捷,大将军已夺嘉峪关!”
捷报连传五六声,渐渐远了,长青从府衙里出来,想起宫里发生的事情,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件事发生的太过凑巧,放在寻常人看来,这是皇后的运气,刚出事宁骁侯就立了一大功,即便是为安西北军将士的心,陛下也不会对皇后做什么。
但仔细想想,这何尝不是宁骁侯的厄运,天大的功劳就这样在帝王的心里和内闱阴私挂上了钩,即便口中嘉奖,心里也是不甘心的。
一切的一切,仿佛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想得深了,让人不由背后发凉。
第74章
黄河洪涝一直持续到了六月中,拨去各地的赈灾款项基本用在了重建上,更有数个州府开始实行以工代赈,从各地上呈的情况来看,这次大灾总算是过去了。
前线士气正盛,军费支出必不可少,算过西北军的人数,江承其实颇为震惊,如今还好些,从前打仗那几年,朝廷拨给西北的军费,哪怕一分也不花在军备上全拨给将士做军饷之用,平均分摊下来也才一人二两银子一年,算起来连一个寻常五口之家一个月的嚼用都不够。
到底是抵御外敌的时候,即使对姬威再有意见,江承也没有在军费上刁难他的打算,但也不会多给,让他有余力去想些别的事情,这其中分寸把握,都是户部一条条计算出来,用最简明扼要的方式上呈给他的。
周孝先也苦,江承从前做太子的时候还愿意装一装样子,做出个礼贤下士的模样来,如今当了天子,坐了龙椅,本性也就放出来了,皇位是最考验人心志的地方,暴戾之君放出本性,是贪图享乐不顾百姓疾苦,贤明之君放出本性,是励精图治想有一番作为,而江承却微妙地占了两者的一部分。
他贪图享乐,然而到了关键时刻脑子又转得很快,基本上就是脏活累活给别人干,到了分薄名利的时候又跳得老高,天生适合当皇帝的性子。
西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军备从来没有这么充足过,有了底气,姬威前一日刚打下嘉峪关,就想着一鼓作气直接把呼延人打回老家,一众将领只觉得自从跟了周疆之后,就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自然答应得爽快。
众人之中,只有周疆脸色青白,旁人只当他失了面子,还有那和他交好的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将为帅天注定,周疆是个将才,有出色统帅统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