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纨绔庸庸碌碌,定然要有所作为,替蔺家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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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轿落下,昭和才如梦初醒,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蔺辰,她前世的驸马。
他的宠、他的笑、他的怒、他的狠,仿佛昨日历历在目,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在他那霁月清风的外表下有着怎样阴鸷狂傲狠厉的一颗心。
“呵,蔺辰……”她唇角微勾,这一次,她对他的伎俩可清楚的很,她倒要看看这只狡猾腹黑的狐狸到底斗不斗得过带着前世记忆的她。
“殿下,到了。”冯立在轿边温声提醒。
昭和掀了轿帘,春华和秋容立即上来将她扶下了轿子。
眼前,是一处靠着边角的宫苑,高高的围墙将它与世隔绝,门头上挂着一个陈旧的木匾,书着“玉春苑”三个字。
昭和想起五年前她亲手将他交给太监,亲眼看着那些人将他关进这破旧院子里,这五年他不见天日,一个孩子该是怎么过来的?
前世因她的优柔寡断,在他八岁的时候才找着机会将他带出来,这一次她可不能等那么久。
大门用铜锁锁着,灌了铜汁的,门上开了一个小窗,每日的饮食就从小窗里送进去,所以门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昭和心痛的看着那个小窗,这时,小窗开了,里头露出一双浑浊的老眼:“外头谁啊?现在就送饭了吗?”
冯立挺直腰身,尖着嗓子道:“长公主来看小殿下了!”
像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里头的人一时呆住,没有做声。
“开门!”昭和喝道。
冯立惊诧的看向昭和:“殿下只从这小窗中便罢了吧,这大门五年未开,怕是不好开呢。”
昭和怒道:“皇弟让我看看阿吉,你竟让我从小窗里看吗?!休要废话,给本宫砸开这铜锁!皇弟那头我自有交代!”
冯立一怔,看到公主满脸盛怒,想这事若是闹到元和帝那边,怕也是就了公主,何必多此一遭呢。
他不悦的冷声吩咐身后的太监:“拿了家伙来,将这铜锁砸了!”
一刻钟之后,铜锁终于落地,封闭长达五年的木门“嘎吱嘎吱”的被推开了。
大门后,站着一个双腿颤抖的老太监,跟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嬷嬷。
那嬷嬷昭和认得,正是当初先皇后身边的老人。想起当初她虽然年长却精干利落,不过五年已成了华发老妪了,看来这五年摧残的厉害了。
“英嬷嬷,阿吉呢?”昭和上前急切的问。
老嬷嬷呆滞的望着她,不敢置信,蓦地抓住了昭和的衣袖老泪纵横:“公主,是公主……公主,你总算来了啊,奴婢真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公主殿下……”
昭和抬眼望去,这宫苑早已破败,院子常年无人打扫,已是野草遍地,两个老人身上的衣衫已经旧的洗到发白。
可是举目望去,却没瞧见阿吉。
她心头大惊,难不成病死了?
她蓦地抓住英嬷嬷枯瘦的手指,“阿吉呢?告诉我阿吉还在不在?!”
英嬷嬷哭的满脸泪花,这才想起阿吉,忙道:“在,在,他怕是在后头院子里玩呢。”
昭和提起的一口气总算落到了心底,她提起裙子快步穿过走廊向后院奔去。
后面有个小院子,除了几棵槐树,到处野草丛生荒芜不堪,昭和看了一圈没瞧见人,叫道:“阿吉?你在这里吗?”
隐隐听到院子角落窸窣的声音,昭和急忙过去,看见院子角落的野草丛里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子。
“阿吉!”
昭和抓住了那小家伙,小家伙却一个劲儿的蹬弹着小腿,蓦地张口一口咬在了昭和的手上,深深的一圈齿痕。
昭和吃痛,干脆伸手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一张圆鼓鼓粉雕玉琢似的小脸惊慌失措的看着她。
昭和欢喜,轻轻抚摸着他精致的眉眼,笑道:“阿吉跟母后长得好像!”
她恍惚记得当初他出生时便长得像母后,如今大了更是一般无二。
抱他在怀,软软的身子,无端心底升起一股暖意,这是天生的血脉相连的亲切。
小家伙鼓着脸看她,双眼直愣愣的,依旧没有说话。手儿却偷摸的伸到她的脖子后,蓦地攥起她几缕头发用力一扯。
“嘶……”昭和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小家伙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小表情。
“阿吉殿下,好生顽皮!”英嬷嬷赶了过来,正好看到阿吉在扯昭和的头发。
“公主殿下,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没教好阿吉……”
英嬷嬷忙不失迭的道歉。
昭和摇头:“没事,看来阿吉不爱说话。”
英嬷嬷叹了一口气:“阿吉殿下一岁多的时候就能说话的,只是这宫苑冷寂,只有这两个人,渐渐久了殿下就不再说话了,时常一个人在这后院中玩耍,开始奴婢还逗着殿下说几句,殿下不理会,久了也就随他去了。算时间,怕是有两年多没说过话了。”
昭和吸了一口气,泪意氤氲眼眶,看着怀中粉白的包子,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大人的衣服改小的洗到发白,想起母后临死前的叮嘱,“母后荣华一世,已无遗憾,唯有阿吉放心不下,昭和,你务必要照顾好阿吉,将来,阿吉怕是只有指望你了!母后不求他为王为侯,只要快乐的活着就好。”
阿吉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昭和的脸,仿佛在研究这张脸一般,此时倒是没有捣乱乖乖的待在她的怀中。
昭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