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她此时也并没睡,只是不想瞧着那人生气,合上了手头的话本子,坐了起来。既然是肖远都来了,聂缙肯定是有事了。
昭和披上了粉黄色软锦披风出了卧房到了小厅中,两个人已经低头等在门槛外。
“怎么回事?”她落了坐,依旧像没骨头似的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微蹙峨眉瞧着外头两个人。
“禀告殿下,方才聂缙去马厩牵马,说要外出,属下问他有没有殿下指示,他说有口头的吩咐,所以属下特地过来请示。”
聂缙要出去?还撒谎?
昭和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那男子的脸上,只见他白皙的脸微微红了红,显然也知道在她的面前这个谎言戳穿了。
“肖远,你先下去,本宫有话同聂缙说。”
肖远听她这话便明白聂缙果然是撒谎了,但是公主对聂缙不同府里人都知道,这件事他是尽责了,至于如何处置自然都在长公主。
他安心的退了下去,留了聂缙一个立在门槛外。
昭和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话说?能让你聂缙撒了谎这大半夜里出去的,怕不是个关系普通的人吧?”
聂缙蹙了蹙眉:“属下的确有要事,还请公主放行,明日早晨之前定能回来。”
“还要在外头过夜?”昭和的声音微微上扬,她冷笑:“那你告诉我,是个女子?”
聂缙没有说话。
昭和“呵”的笑了,“是洛颜?”
聂缙一愣,抬眼望她,她竟这么快就猜到了。
昭和突然笑出了声:“呵呵……”
然而,聂缙焦急,哪里顾得上她此时莫名其妙的笑。
“属下需要尽快出府!请公主成全!”聂缙一急便半跪在了汉白玉地面上。
昭和的眼底浮起薄薄的雾气,一股戾气正冉冉从心底升起:“那你告诉我,你这大晚上的去见她,是她生病了?还是说……你打算带着她走呢……”
聂缙紧紧攥着拳头,眼看着亥时越来越近,他心急如焚。
“无论是什么原因,只求殿下恩准!”他抬眼双目灼灼的望着她,异样的坚定。
“那要是本宫就是不许呢!”昭和蓦地冷斥,争锋相对的盯着他。
四目相对,仿佛隐藏着刀光剑影。
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个柔媚似水的女子狠起来那目光竟如刀锋一般,她从未如此看过他,这目光刺的他心头一疼。
“殿下!你不要无理取闹!”他失声道。
昭和冷笑,站起来向他走近了几步:“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本宫,本宫从来都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你不知道吗?她在等你是不是?误了幽会的时间是不是?本宫就要你这么跪着,跪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
她话说的这么绝,聂缙也怒了,豁然站了起来,“我现在就要走,不管公主同意不同意!”
“你敢!”昭和高声道,“你信不信,本宫一声招呼,弓箭手能将你射成马蜂窝!”
她竟要杀他吗?
一股悲凉由心而起,回头,他目光沉沉的望着她,是了,她是能生杀予夺天下人性命的长公主殿下,他聂缙一个小小奴才算什么?
“倘若我还是要走呢?”聂缙凉凉的看着她,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你……”昭和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他宁愿死也要去找那个女子吗?她真的想不到那个女孩在他的心目中竟已经占到如此重要地位?
“即便是本宫要杀了你,你还是要去找她?!”她狠狠的咬着牙问。
聂缙看着她,点头。
侯在门外的两人看的心惊胆战,春华和秋容对看了一眼,春华想要劝,秋容拉着她的袖子低声说:“殿下盛怒之时,谁的话都听不进的。你听我的,别劝,越劝越乱。”
春华急道:“聂缙也是的,这般倔强,这大晚上的见什么女子,明日再见不是一样的?无端的惹得殿下恼怒,这几日本就气色不好,要是气病了可如何是好。”
昭和心如刀绞,蓦地从袖中抽出了随身的银蛇软鞭,扬起手腕“嗖”的一声抽打在他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呆住了。
春华秋容看的傻眼,只见聂缙的脸上一直到脖子,长长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儿沿着伤口正往外冒呢。
脸上、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然而男子倔强的昂着下巴,脚步又往后退了一步,鞭子再次扬起,“嗖”的一鞭子,再次狠狠的抽打在他的肩头,抽的衣服破开了口子。
春华再也看不下去了,跪在地上:“殿下息怒啊!打了人是小,再怎样不能伤着自己身体啊。”
聂缙看着她,墨眉紧紧锁在一起,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又往后退了一步。
昭和悲凉的看着他,垂下了手,鞭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转了身,将手撑在桌子上用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低声说:“你走吧,从今往后,你是生是死,是荣是辱,都跟我无关了,我放了你,也放了我自己……”
两颗滚烫的泪水落下来打在桌面上,打湿了软绸桌布,冉冉氤氲开来。
聂缙听了这话,心中狠狠的绞痛了一下,蓦地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聂缙……”昭和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转身追出门去,她就要失去他了,她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
“殿下……”两个侍女在后面喊着跟着追了出来。
昭和顾不得,只是聂缙走的极快,她用尽全力追到了门口,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