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沁人心脾的兰香让他闭着眼也知道了究竟是谁入了他的房间,坐在了他的床畔。
聂缙正在犹豫要不要醒来,便感觉柔软的指尖抚上了他的脸颊,他不敢动了。
昭和看他睡得很安详,便知道伤势应该没有大碍。
借着这个机会,她倒是可以好好看看他,手指划过他的脸庞,双眉如同墨染的梅枝,竟是如此的凌厉,脸庞比她初见时到稍微丰润了一点。
他眼底垂下的睫毛浓黑弯曲,唯这点秀气的像个姑娘家。
随着她手指滑过,她看到少年白皙的脸庞渐渐浮起红色,便知道他是在装睡了。
昭和的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伸手去掀他的被子。
“殿下……”那人立即睁开眼抓住了自己的被头,却不小心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昭和感受到那双手的力道,讥讽的说:“你慌什么?本宫不过是想看看你的伤势,你把本宫看做什么人了?”
聂缙仿佛被烫到一般放开了她的手,坐了起来靠着墙,竭力劝阻,“属下的伤口不敢污了殿下的眼。”
昭和哼了一声:“你既然帮了本宫这个大忙,看一看又何妨?”说着,手倏然的就掀开了被子,看到他下面穿着一条鼻犊短裤,左腿的大腿上厚厚包裹着白纱布,隐隐浸着血渍。
聂缙因这短裤脸涨的通红,在一个年轻女子面前赤身露体,还是他从未做过的事。
昭和没有理会他的窘迫,掀开短裤看纱布包裹的伤口,这一箭怕是不轻。他那晚回来时,昭和料到他可能会受伤,早已令府中大夫等着,立即给他拔了箭头包裹了伤口。他的任务最是艰险,唯有他引开羽林卫,她在宫中的暗桩才有机会趁着大火利用水车偷偷将玉春苑的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来。他这一次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聂缙硬着头皮,只觉得脸上烧的滚烫,不知道她要看到什么时候。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何人?”来人一看门口的侍女,道:“小的是赵掌事吩咐了照顾聂缙的,现在来替他换药。”
昭和在里头听到,吩咐:“把药拿进来,人叫他走。”
春华打发了小厮,将药递到桌子上,眼皮子都没抬立即退了出去。
“本宫替你上药。”
这话落下,在聂缙耳里如同个惊雷一般,他的伤口可是在大腿上!她一个女子怎能替他上药?
如果聂缙的腿是好的,他肯定立马就跳出了这房间,可是他刚挖了箭头,伤口疼痛动作也不大便利。
“公主!”聂缙有些生气,“男女授受不清,请你自重!”
自重?
昭和眼底掠过一丝恼色,她怎么就不自重了?臭小子,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居然叫她自重?
昭和也不生气,缓缓开口:“大理寺的卷宗本宫正着人去找,你是不是不想看了?”
聂缙一愣,哑然的看着她,她竟拿这事威胁他?他咬着牙低下了头:“自然是要看的。”
昭和一笑:“要看就好,乖乖的别动,会疼哦。”
昭和双手动作极为轻柔灵巧,解开了白色的绷带豁然看到那里深深的伤口,虽然已经上过药了,却可以想象当时血肉模糊的样子。
昭和皱眉,隐隐心疼,在桌上拿了药膏,用了手指沾了,轻柔的擦在他的伤口上。
随着她专心致志的动作,聂缙惴惴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垂首在他的眼前,他可以看到她发间簪着的白玉梅花簪子,那梅花芯子处是金子拔成的细丝,这样一枚雅致的簪子簪子光滑的青丝上,异常的雅致动人。
垂下的发丝时不时掠过他的脸庞,柔滑、清凉,伴着阵阵幽香,撩的他神思荡漾。
她的手指过处仿佛蚂蚁轻咬一般,细碎的麻痒从伤处一阵阵传来,钻进他的心里。
“好了。”她轻柔的说,看了他一眼。
近在咫尺的俏脸上,一双烟水秀眸泛着柔波,看的他的心蓦地颤动了一下。
他立即垂下眼,不敢去看她。
昭和取了新的纱布替他包裹,一层层细细的卷好,完了,在他腿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聂缙皱眉嫌弃的看那蝴蝶结,很是碍眼。
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她松了一口气,做完事情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乖乖躺下休息。”昭和按着他的肩膀躺下,又抬头四处看这房间,不满的说:“没想到这马奴的住所如此简陋,等你伤好了就搬吧。”
聂缙静默无语,以他的身份,本该四五个人挤一间的吧,有单独一间已是破例。他自己都不嫌弃她有什么可嫌弃的。
昭和正待出去,听到身后人道:“那卷宗何时能看?”
“三日后,你来见我。”昭和应了一声,款款走了出去。
聂缙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三日后,就能有结果了?
此时,公主府的花厅中,一个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他得了长公主的邀请不知道所为何事,心底惴惴不安。
“长公主到了!”门口的侍女对他说。
他一听立即站了起来,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位锦衣华服的高贵女子,立即见礼。
昭和一笑:“郑少卿别来无恙。”
“托长公主洪福。”郑公双手作揖深深弯腰。
昭和替他倒了一杯茶,郑公忙不失迭的说不敢。
“郑公如今平步青云,可还记得这大理寺少卿是如何得来的?
郑公吞了一口唾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