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亲赏的将军金盔甲和金印自然高兴,但是看着这些物件,也深深感觉到肩头任务沉重。
北狄正在行退兵之事,虽然卢魄已经承诺,但是还是必须小心谨慎。聂缙立在城墙上,看到兵强马壮的北狄正在井然有序的退兵,营帐已经收拾停当,全都搬上车子,那车上还有一些是大燕赠送的礼物,其中有大燕的书籍和种子。
卢魄是个好战的,但是也是极讲信用的人,他在两国士兵的面前丢了那么大一个脸,即便是不甘心,却不可能轻易反悔,再加上燕国出于两邦交好的目的,赠送了许多生产劳作技术的书籍和人才,又赠了许多种子,他收下了这些心存感激,自然不能再生叛逆之心。
卢魄派了使臣同大燕和谈,他带着人返回北狄。而大燕这边,聂缙作为使臣亲自和谈,他第一次参加和谈经验算不得丰富,好在背后还有赵信这位老将一起出谋划策。
聂缙在城墙上看了一回,天边落日如锦晚霞似血,想起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他心有感慨,所谓兵贵神速,倘若当初他慢一步,今日恐怕看到的将是满地残躯了。
“将军,用晚饭了。”副将许聪登上城楼对他说。
“好。”他应了一声,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将军可是感染了风寒?”许聪有些担心。
聂缙摆摆手:“无妨。”
他回了营帐,夜色降临之后气温开始急剧降低,这里的环境非常简陋,床铺上的被子显得有些薄了。
他之前纵横兵马倒没觉得,现在突然停下来,身子反倒不适起来。大约是劳累加风寒让他的咳嗽越发频繁起来,加上军中一直缺医少药,自然也不大容易好。
他正要熄灯休息,突然门外警卫叫道:“将军,有人找!”
聂缙一怔,这么晚了谁找他?他以为是赵信,便道:“让他进来!”
他心道,赵信这个时候来十有八九是为了和谈的事情,便将桌子抽屉里的和谈文件拿了出来,翻开看了看,只等着赵信过来瞧。
那人安静的走了进来,脚步轻的如同猫儿一般,聂缙直觉得有些奇怪,赵信是大刀阔马的人,何时走路这么轻了?
他蓦地抬头,呆了呆,只见来人穿着一件深紫色披风,斗篷兜着头遮住了面容,可是却看得出宽大的披风下身形并不强壮,倒像个女子?
女子?这军营里怎么会有女子?
他惊得倏然站了起来:“你是何人?!”那声音异常的严厉而具有威慑力。
那女子却不回答,只伸出纤纤素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光滑乌黑的发髻、光洁柔嫩的皮肤和洁白的脖颈。
她嘴角带着笑意双眼弯弯的看着他,那男子双目紧紧的盯着她,却仿佛做梦一般。
“傻瓜!”她笑着嗔道。
那声音,仿似在他梦中响了无数次的那个人,可是绝无可能,她是养尊处优的娇花,怎会出现在这苦寒荒僻的大漠?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到了她的面前,依旧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他伸出手去,轻轻的摸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唇,但是依旧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吧。
“绾绾?”他声音变得暗哑而激动,“我不是在做梦吧?”
“大傻瓜!”昭和笑着一个栗子敲在他的脑门上,“痛不痛?”
轻轻的痛感传来,让他恍然从梦中醒来一般,他双眼放着光芒惊喜的叫道:“绾绾,真的是你!”
她笑着扑入了他的怀中,聂缙紧紧的箍着女子在怀中,箍的她都喘不过气来。
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的芬芳,是那样真实,她真的从遥远的京都不辞劳苦到了他的身边。
这比起前两日收到陛下的封赏来的更加让人惊喜。
营帐外,似乎隐隐响起低笑声,聂缙隐约听到,但是他可管不得那么多了,他的绾绾就在他怀中,比什么都好。
其实昭和来的时候赵信在冀州城早已接到了,她故意知会赵信不要让聂缙知道,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这个惊喜太过震撼,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般。
“好啦,放开我,先让我喝口水,腿都要站麻了。”
聂缙听她说急忙放开了她,拉着她转身到了床边,让她在床上坐着,他自顾去倒了热的羊奶过来递到她的手里。这军中唯一能够滋养人的恐怕就是这羊奶了。
昭和借着灯光细细的看他,心中一阵酸楚,这才多少日子,他黑了这么多,而且似乎又瘦了。他本来就不胖,现在又瘦了,睡觉的时候该硌着她了。
聂缙坐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喝了半碗羊奶,柔声问:“你怎么来的?路上可顺利?辛苦吗?”
昭和笑道:“你这么多问题,我如何回答?这一路倒是挺顺畅,有侍卫护着又来的极快,总不是晓行夜宿,没有丝毫耽搁。”
聂缙心疼她,握着她的手道:“何必晓行夜宿,你身体如何受得了?”
昭和抚了抚他的脸:“我以前也学过功夫的,哪就受不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在京都待久了出来走走也是挺好的,没想到大漠风光同京都完全两样,很是壮观呢。”
聂缙只是听着她说话,微笑不语。
昭和摸了他的脸道:“皮肤都粗了,回去用海盐替你磨一磨。”
聂缙一手将她搂在怀中,失笑:“我又不是女子,不过是黑了罢了,有什么好磨的?”
怀中的女子还是那么香,他低头嗅着她的发香便心猿意马起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