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舍头衣服的死人。”
文官,王楚风,张正三人一齐跨步上前,节南正想退走,那个叫做崔衍知的文官儿突然回头瞧住了她。
“姑娘也算办官差的人,一块儿看看吧。”
节南又咳两声,但见崔衍知不为所动,只好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越围越多,崔衍知却越走越慢,最后和节南齐平步子,居然有心闲聊,“姑娘在凤来县衙服了多久差役?”
节南不是不疑心,只是不知道疑什么,实话实说,“一年不足。”
“平时做些什么差事?”崔衍知再问。
难道怀疑她是兔儿贼?节南心头一凛,不知自己哪里显得可疑,走一步看一步。
“无甚要紧差事,不过帮师爷管管文库,整理一些公文案册。”
“可曾整理过桑家天火案?”
节南大怔,一抬头,不知如何作答,却望进了崔衍知的眼。
火把照不亮那文官儿的面容,却将一双眸底烧燎,或怒,或恨,或恼,或魇。
节南读不懂,平静回道,“有是有,但此案简单,不过一句话。落雷霹雳,大火三日,恶人天诛,无一幸免,查无可查,化骨成灰,就地掩埋。”
“天火?”崔衍知嘴角撇出一抹冷笑,“还是昏官无脑,并非查无可查,而是根本查也不查,就结了案?”
“……”节南接不了这话。
崔衍知见她面上疑惑,意识到自己暴露过多心切,缓了缓声,“我近来翻看旧案,只觉桑家案结得莫名仓促,故而问问你罢了。你既不知情,大可不必在意。”
当真如张正所言,爱民如子的好官么?
节南暗暗冷笑一记,淡然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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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引文官的心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崔衍知竟又开口,“桑家一父二子三女,当真无一幸免?”
节南就想,这文官儿要找死人算账还怎地?
好不容易才让商师爷答应掩埋自家那些破烂事,并不愿意任何人再去翻出来,但她亦不能漫天扯谎,反而引火上身,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她这么回,“禀大人,桑家幺女离乡已久,天火之时并不在家中。”
文官儿稍默,再道,“桑家遭遇这等惨祸,桑六娘可曾回乡造坟上香?”
“对桑家来说是惨祸,对凤来县百姓来说是大快人心。”节南有些奇了,“崔大人知道得真是不少,桑家本有六儿,有一子早夭,故而幺女排行第六。”
崔衍知步子一顿,“桑氏恶迹斑斑,本官在府城当然也有所闻。”又走起,“你尚未回答本官提问。”
节南无声笑了笑,看来这人肯定不是替她家觉得冤枉的,反问他,“桑氏恶迹斑斑,若大人是桑六娘,还愿意回乡么?”
“可本官怎么听说桑六娘正在凤来县服孝?”那边张正开骂格老子的,崔衍知却仍不慌不忙。
服孝?
节南笑开了皓齿雪白,“大人听说得乃是一则旧闻,桑六娘已离开凤来。”
她一说完,留意到这文官儿的手蜷成了拳,实在忍不住问道,“大人莫非认得桑六娘?”
“不知道的事,姑娘最好不要乱猜,本官不过循例问案罢了。”崔衍知突然大步走起。
人们纷纷让官,但将节南挡在外面。
老舍头的真面目,她是第一个知道的,自然毫无兴趣再挤热闹,也乐得没人再在意自己,回头找小柒去了。
柒小柒用庞大的体格,成功占领了一辆乌篷马车。
几个丫头婆子从节南身旁匆匆跑过,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却拿身后胖女子没奈何。
节南一脸坦然跳上车,和柒小柒挤在车夫座上,眉毛挑挑,故作小得意,“文官儿很关心我。”
柒小柒嗤笑,“对着一张没有血色的死人脸,谁都会关心你,要是你死在旁边,多晦气。”
“你别不信。”将崔衍知的问话说给柒小柒听,节南眨眨眼,“他兜来绕去,不就是问桑六娘,也就是我么?”
柒小柒没好气,“我看你真白长了一双眼珠子,他那么问,显然和桑六娘,也就是师妹你,有过节。你认不出他来,想不起他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反被他认出你来,却沾沾自喜个什么劲儿。就你这会儿一副死样子,要还能招蜂惹蝶,我便立即节食。”
节南忍俊不止,“看你心烦,逗逗你而已。蝎王说,我爹我哥他们醉得不省人事,外边的护院则被人下了药。”
她咳几声,拿帕子吐了血出来,不动声色,折起,收回。
“狗屁!明明你爹他们中了剧毒,骨头漆黑。你没听他胡说八道,还以为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来吧?这种人,狡兔三窟,胆子小得要命,躲鬼似得。若真和谁合谋杀人,何至于缩头藏尾怕人找上门?”
柒小柒说到这儿,从药瓷瓶里倒出一粒豆大绿丸,粗鲁地拍进节南嘴里,“你不想我心烦,就别给我看这张死烦的脸。只要一到都安,我立刻找间香火鼎盛的庙,磕上一万个头,转转诸事不顺的鸟运气。”
“我连他临终遗言也没听……”节南正说,忽见张正跑来。
“这就出发了,小山姑娘快进车里去吧。”
“老舍头……”节南说出半句。
张正就道,“嘿,甭提了,那个老剐刀天杀的鬼东西,竟然易容,混在咱眼皮底下,实则长一脸刀疤横肉,看着就是山贼一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