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尖羽,宛如独立于制高点的哨兵,飒爽风姿伴着楚珣走路不疾不徐的节奏映在医院地板上,尤为凛凛……
临进门前,霍星叶扯了一把楚珣的围巾,弱弱地:“我怕……”
深冬霜重,小姑娘白呢大衣上浮着一层厚厚的雾气,楚珣抬指拂开她额前垂落的碎发,又给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没关系”,推开门……
病房宽敞明亮。
见两个孩子来,霍爸爸赶紧接过楚珣手上的东西,拿出小搁板,把保温桶放上去,将菜取出来。
糖醋排骨,香菇炖鸡,清炒时蔬……
热气袅绕,色香味都迎合了病人的胃口。霍妈妈却没急着吃,反而接过了那根鸡毛掸子,朝霍星叶勾勾手:“站过来。”
“楚楚……”霍星叶有点怕,下意识躲到楚珣身后。
霍妈妈一不在意细节二不废话,拍了拍鸡毛掸子,微笑着看向两人:“什么时候领的证?”
霍星叶咽了咽口水:“一两天前吧……”
霍妈妈嘴角弧度继续上扬:“实话。”
霍星叶攥着楚珣的大掌发紧,眼神飘忽:“一两周以前吧……”
霍妈妈笑意愈深,鸡毛掸子缓缓扬起:“上一次打人是什么时候,草草,”霍妈妈弯着眉目,和蔼无比,“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和人绕圈子……
“快一个月——”
霍星叶想躲不敢躲,眼看着那鸡毛掸子倏地要落到自己大腿上,“啊”一声惊呼尚未发完,一具温暖结实的胸膛挡在自己面前。
“啪”地闷响。
楚珣吃下这十成十的力道。
霍妈妈当即冷了脸:“不要以为你是洪雅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了——”
“我十月准备的戒指,草草出院求的婚,十二月四号领的证。”楚珣飞快说完,牵着霍星叶的手朝身旁带了带,站直身体,镇重地朝病床上的霍妈妈和病床旁的霍爸爸鞠了一躬:“伯母伯父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霍星叶一愣,刚想说什么。楚珣拇指在她细腻的掌心轻轻按一下,没看她,自顾自解释:“那天是我和草草吵架了,因为许旭,吵得很凶,我真的没有安全感,为了把草草绑在身边,就逼着让她松口,她松了口就逼着她回家属院偷户口本。”
霍星叶喉咙心虚地动了动。
楚珣满怀认真,二次弯腰:“我们中午在家属院门口的家常菜馆吃的,我逼草草想办法躲开了警卫,找到了后院,然后在平台下面找到了木板凳,和她一起翻进来拿的户口本,中途还听到你们说话,”楚珣停了一秒,面不改色道,“草草想出来告诉你们我逼婚,但我没让。”
漏洞百出的过程……
楚珣说得淡定,霍星叶听得手心微微冒了层薄汗。
霍妈妈闭了一下眼睛,睁开,没接话。
楚珣三鞠躬,摆出格外诚恳的态度,继续:“伯母伯父,真的,都是我的错。”他风姿卓然,转而垂眸,嗓音却裹上了一缕显而易见的暗淡,“因为我……很心虚。”
“那个时候,我项目一个核心学生——叫王文,伯父知道的——走了,就像是把我项目从中间硬生生抽走一根砥柱,真的很崩溃,加上学校又在削资金……那段时间,我经常通宵通宵地熬,可让我更崩溃的是草草的绯闻,我喜欢她,爱她,很爱很爱她,想绑住她,可事业动荡,毫无底气。”
一室沉默,风敲悬窗,“噼里啪啦”。
楚珣说:“是我欠考虑了,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一个成年男人的坦荡和担当,可我没有办法忍受失去草草,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伯父伯母请你们相信我。”
楚珣深吸一口气,暗沉的声线经由周遭的薄空气,仿佛拉得很长,很远,“十年前我在南川救下草草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十年后再遇见她,我一退再退一避再避,事实证明,我真的是非她不可。”
语罢,沉默。
最后四字恰到好处,掷地有声。
楚珣这人平素不爱带情绪,整个人宛如远山云雾,飘渺不可及。
真的当他低落外露,黑眸里酝着暗色,那种强撑平静的失意时……
霍星叶唇角抽搐,配合唤:“妈……”
她明明是憋笑,在二老眼里,就像感动得要哭、强忍泪水一样。
霍妈妈叹了口气:“十年前在南川是你救的草草?怎么不早说。”
楚珣点头,缓缓道:“觉得……没太大必要。”
清淡抬眸,直视病床上的长辈,眼眶狭长,其间泛着微红……
这是洪雅的儿子。
高门大户出来的男人,几句话说着说着,眼睛竟然不自知地红成这样……
两个孩子来之前,霍妈妈打了一肚子腹稿,此厢,嘴唇嗫嚅两下,却是什么也说不出。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霍妈妈再叹了口气,拿起筷子:“草草性子皮,脾气也不太好,做什么事情想到一出是一出,夫妻过日子不比谈恋爱,楚珣你别太纵着她,该管还是要管……”
霍星叶:“……妈。”
“我和洪雅打过电话了,什么时候你们俩都有空一起吃个饭……”
霍星叶和楚珣对视一眼,小姑娘半羞半闹的,放下心来。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丈母娘越看越欢喜”。
霍妈妈也是处于气头,才会在电话里那么冲。等楚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么一说,哪儿还蓄得了半分脾气:“草草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