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羽站在山门口未再向前,良久他转身往回去,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能遮掩一日遮掩一日吧,等到不得不说的时候,不论是什么结局,大抵也没什么遗憾了吧。
宣离是在深夜回来的,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推门进来的时候,拂羽还在堂前坐着,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像是将人堵在了门口:“你喝酒了?”
宣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是笑了:“没喝多少,怎么还没睡呢?”
拂羽伸手将人拉进怀里,手触到对方手的一瞬,分外冰冷的掌心刺的他整个人激灵了一下,他妥帖的将人的手捂在掌心,
问:“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凉?”
宣离似是喝醉了,眼睫缓慢的眨动着,他慵懒的笑了笑,将手从拂羽手里抽出来,竟是反身摇摇晃晃往外去,拂羽怔了一下,顾不上想别的,先一步上前挡在了门口,“你去哪?”
宣离不理他,绕过人还打算往出去,拂羽手指一动,殿门便关上了,四周起了一层结界,将两人困在了里面。
殿内没点灯,薄薄的月辉穿透窗棂落在人身上,宣离面色很沉,嘴角一抹笑没什么温度,他抬起头看了拂羽一眼,“殿下这是作何?”
随即他眼神一转,直白的落在拂羽身上,“殿下这么晚还等着我,莫不是惦记着白天的事儿?”
拂羽愣在了原地,他不知事情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明明刚回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不过是问了一句去哪儿了,就
难道是凉?
“阿陵”拂羽忽然有些惊慌,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将人抱进怀里。
他进,宣离便退,直至退到人撞了身后的桌子,宣离半身后仰无处可退,两人才停下。
宣离眼里星光点点,忽明忽暗隐在暧昧的神色里,拂羽僵硬的站在人身前,一脸愧疚又悲切的神情。
他动了动唇角,终究还是探前身子吻住了宣离,吻上的一瞬,宣离心头一颤,拂羽眼里的悲伤太过明显,几乎就要溢出来。
气氛越来越乱,杂乱的吻顺着脖颈一路游移,宣离领口大敞,忽然有点不忍心,他拉了拉拂羽的袖子,一边喘气一边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就再次被堵住了唇舌,拂羽气势汹汹,像要把人拆吃入腹一般,他扯掉宣离的腰封,拥着人一路往床上去,宣离被迫被人抱着,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心里的不安好似要跳出来,不该是这样的。
拂羽将人压上床,不等人开口便继续纠缠起来,两侧的纱帘放下来,拂羽一边脱衣服一边与人亲吻,宣离盯着他,忽然侧身躲开了他再次而来的吻。
所有的动作都停了,拂羽压在人身上,神色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耳边都是宣离杂乱的心跳声,和他未曾说出口的担忧与疑惑。
拂羽俯吻了吻宣离的眼睛,声音轻轻的:“没事,我刚刚,不是嫌你凉,只是担忧你冻着了不舒服。”
宣离看着他不说话,月光折在虹膜上淡淡的一层。
拂羽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从颈窝里传出来:“阿陵,我真的很喜欢你,只要亲一亲你,浑身就像着了火一样,我想了四千年了,阿陵”
宣离似乎被说动了,他抵着拂羽的胸膛,还要再说些什么,那人的吻便再次覆了上来,脑子里乱成一片,疑惑与不解渐渐沉溺于欢愉里,拂羽一路往下,平坦的肌理上印下一串串浅浅的红痕,宣离轻轻捏着人的肩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不等反应,一股温暖的快意便顺着腰线往上涌去
沉寂许久的yù_wàng风暴一般席卷直上,他们彼此纾解终究还是未做到最后一步,宣离顾着他的身子,拂羽这次,倒是委委屈屈,装的好像真的很难过一样。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释放之后,没多久宣离就睡着了,那些藏在心里的疑问终究成了隔夜酒,再没机会问了。
拂羽睁着眼睛躺着,怀里的人睡的很沉,他亲了亲人的脸颊,觉得自己幸运,又有点可悲,众神皆知自己的归宿,唯有自己,漂浮在虚缈的苍穹之上,不知何时去,何时归,凡人求长生,灵物求成神,然而神佛,又求什么呢?如果可以,拂羽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潇潇洒洒在红尘里滚一遭,肆意的爱过,生死,又算什么呢?
总好
过,所求皆难得,所爱皆蹉跎。
第59章
日子似乎回归了正途,拂羽的伤很快便好了,胸口留了一道浅浅的疤痕,无伤大雅。
宣离越来越忙,经常很晚才回来,宣离不说拂羽便也不过问,只是时不时的嘱咐他保护好自己,直至有一天,宣离忽然久违的拿出了无凌剑。
剑身结了霜,玄铁熔铸的神器沉重难挡,拂羽接过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宣离,宣离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在那剑身上停留了一瞬,说:“天君找到了,近些日子,不要再出上梧宫了。”
握着无凌的手紧了紧,拂羽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天君是龙族覆灭的始作俑者,拂羽将所有参与的人都杀了,只剩一个天君。只是如今的境况,天界动荡不堪,宣离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摆平了物议,于人于己,此时出手,无疑不是一个好时机,会将宣离置身于不义之地,而自己与人那本就脆如薄冰的关系,恐怕会更加雪上加霜吧。
宣离看着拂羽,似乎还有话说,他神色严肃,与平日不大一样。
拂羽:“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