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你瞧着什么不够，就告诉我，我吩咐下人们添来。”

青岚道：“不过是几日时间，父亲何必这样费心，平白的到浪费了。”

“哪里……”唐毅赔笑道：“你……你母亲可好？”

青岚努了努嘴，“喏，父亲怎么不自己去问，不是好得很？”

唐毅嘿嘿笑道：“那我看，不如叫你母亲搬回来住，到底是夫妻，总住在外头，怎么好？”

青岚似笑非笑地弯了下嘴角，“父亲这话说的是，不知何姨娘怎样了？”

她提起何姨娘，唐毅满脸尴尬，当日若非他宠妾灭妻，又岂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如今他已快到知天命之年，谁是真情，谁是假意才看得清楚，前日里政变，唐家几乎失势，何姨娘竟连夜收拾了细软，准备逃走，最后唐家平稳着陆，她又哭哭啼啼地求唐毅原谅。只是唐毅这人性格软弱，到底还是留下了她。

今日青岚提起此事，说得再明白不过，有何姨娘在，宋氏是断然不会回来的了。

唐毅为难道：“你也知道，她到底是羿儿的亲娘……”

“哦。”青岚打断他的话，“父亲说的极是，母亲如今住在萧相国钦赐的宅子里，到也舒适安和。”

唐毅一窒，再想说话，青岚已举步去了。

有些人有些事，你越留有余地，他们就越要变本加厉。

丫头们安顿好穿戴行礼，请宋氏和青岚到唐老太太那边用膳。这两年唐家不景气，老太太的屋子也并没如何休整，到底还是当年离家的样子。门口那一束束的绿竹、海棠、秋菊、芍药，到是开了又谢，不知换过多少红粉了。

还没进门，就传来一阵莺歌燕语，女眷们围着唐老太太咭咭咯咯地娇笑，青岚打了帘子进来，只见唐老太太依旧靠在那张花梨木雕龙凤吐珠四角榻上，头上是暗黄色抹额，中央嵌着指头大小的明珠。虽然苍老了些，起色到是极好的。两旁是王氏、梁氏、各房姨娘，又旧日的，有新纳的，还多了几个没见过的弟弟妹妹。

“岚儿回来了？快坐。”翧大嫂子先帮忙招呼，唐老太太也瞧向她，欢喜道：“牡丹，快给你姑娘把那水晶糕、芍药饼摆上，再温些好茶来。”

“老太太不必忙了，才和我娘吃过了过来的。”

“吃过了也再尝尝，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外边未必有家里头做的好。”

老太太也打了一手亲情牌，当初先帝在时，毕竟是她为了保全唐家，将青岚一手送出去的。

青岚含笑吃了一点，如今羿哥儿也长大了，文文静静地站在一旁，何姨娘跟在他后头，笑道：“咱们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别说你娘了，连我这个做姨娘的，都跟着脸上有光了。”

“姨娘快别这么说，咱们不是一个门里的，不敢说叫姨娘沾什么光。”

青岚的声音淡淡的，却别有威严。

何姨娘的笑容僵了僵，她走到宋氏身前，道：“姐姐，妹妹知道姐姐回来，前日特别绣了两幅鸳鸯锦帕，送给姐姐，希望姐姐喜欢。”

宋氏见何姨娘这两年似乎也老了些，眉眼不再有往日的刁钻，眉毛也没画螺黛，到有些楚楚可怜了。她一时心软，柔声道：“多谢妹妹了。”、

青岚心中暗气，她一个姨娘，不称一声“太太”，谁与她论起姐姐妹妹来了？宋氏是个没心眼的老好人，几日必又叫她骗了去，此次必要狠下心才好。

“可不是么。如今咱们三姑娘，可要飞上枝头了，想不到咱们唐家到底出了个王妃了……”

这酸溜溜的话自然是梁氏说出来的，她依旧穿着錾金撺玉的大红锦袍，身上挂满珠翠，笑里含冷地看着青岚。

青岚心头悯然。两年未见，梁氏的生活依然停滞于从前，整日周旋在刻薄、嫉妒和愤愤不平之中。她一心想要青瑶攀个高枝，从此平步青云，在妯娌面前能抬起头来，偏偏只有她还待字闺中，成为京城勋贵中的笑柄。

有很多事，是过犹不及的。

青岚蓦然想起了梁子文来，不知世上有多少人会羡慕青瑶，可以拥有这种平和的、真实的，却又不渝的爱。

青岚与唐府所有人的亲情的，早已在出塞之前消磨尽了。在福禄堂闲聊了一阵，她便推说身上乏，与宋氏回海棠苑休息去了。

☆、谋算

刚行至芍药园里，青岚忽然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她回过头，却并没瞧见人。疑惑道：“柳叶儿，你可听见有脚步声了么？”

柳叶儿左右看了看，道：“隐约有一点，可怎么没瞧见人呢？”

青岚不动声色，继续走了一段，那脚步声就在不远的地方，若即若离。待走到海棠苑门口，青岚吩咐道：“柳叶儿，你先进去吧，我还要逛逛。”

柳叶儿点头，应了声是，转身进了园子。青岚扭过头，瞧着身后那一片梅林，道：“这会儿还不出来么？”

那人有些吃惊，微一犹豫，迈步从梅树后头走了出来，小声道：“四妹妹。”

青岚抬眉，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绿色衫裙的女子，削肩柳腰，美目姣好，只是满面风尘，已有些老态了。

而最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竟会在此地看到自己的三姐姐青婉。

青岚颇为惊讶，青婉不是已经嫁了人么？这两年唐家不景气，三姑爷霍已又惯是个唯利是图之人，一直忙着攀附权贵，已极少和唐家走动。

直到听说青岚与秦淮赐了婚，才又下了拜帖求见，唐毅也懒怠见